鹤娘软声宽慰李琮,“王爷脸色不好,要不要鹤娘给您唱支曲子解解闷儿?” “不必。”李琮黑着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鹤娘赶紧起身执壶为李琮满上。 边倒酒边轻声叹息,“少了一个姐妹,就显得这样冷清。” “那又怎样?” “不如,王爷放侧王妃出来吧,她犯再大错,也是侧妃呀。” 李琮心念一转,盯住鹤娘,又将目光转向云之,“你一向同王妃交好,怎么当着她的面就敢给元仪求情?” 云之心道坏了。她忘了这茬。 “她愿和谁好就和谁好,哪里显得就同我好了?” “我就算是王妃,也是姓常,哪里有姓曹的女人得势。” 云之阴阳怪气,当着李琮瞪了鹤娘一眼。 “大家都是王爷的妻妾,鹤娘还能挑着谁好谁不好?” 云之冷着脸,心头乱跳,担心鹤娘别乱了阵脚。 “女人家,整日这个和那个好,又和哪个不好,麻烦得很。” 梅姗抱着臂如同看笑话,看着鹤娘,“一个金项圈就收了你的心?” 李琮看着梅姗,他知道她素来与哪个姨娘都不多过往,说的话倒能听听。 她那一句话提醒了李琮,鹤娘收过元仪一只金项圈。 李琮想了想,以为鹤娘真的是因为曹家势大,自己又宠爱元仪,所以宁可得罪云之与元仪要好。 他终于放下疑心,“她出不出来,与你无关,你养好胎,别的少管。” 鹤娘咬着嘴唇,想着珍宝斋的首饰,又劝李琮道,“可是王爷,家宅不宁,有伤阴鸷,对王爷也不好。” 这话,李琮倒入了耳。 他松了口,“待会儿我问问元仪,她若认错,我就放她出来。” 大家都松了口气,鹤娘喜上眉梢。 气氛好容易松快些,管家跑得飞快,也顾不得几个内眷都在,喊着,“圣旨到。” 王爷赶紧更衣接旨,宣旨的是宋德海,他给了李琮一个眼神,李琮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眼神便是不吉之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六子德行有亏,贬为尊圣皇子,褫夺封号。” 贬为皇子就算了,夺了封号则是极大的侮辱。 李琮此时确定皇上知道了自己窝藏并放走倭帅。 寻常父子争吵,不可能惩罚自己到这种地步。 他脑袋嗡嗡直响,强撑身子磕头谢恩领旨。 管家奉上谢银,李琮留宋德海喝杯水酒。 宋大公不忍地叹口气安慰李琮,“殿下不必太难过,您是皇上血脉,皇上只是在气头上,老奴赶着到四王府宣旨,不敢停留。” “什么旨意,宋公公多说一句,不会受罚吧。” “那倒不会,封四爷为太子。” 他行个礼,退出微蓝院。 李琮虽然已经听到皇上提起,还与之大吵一架,此时还是如遭雷劈,立在当院,半晌不动也不说话。 满院佣人连带姨娘,大气也不敢出。 他回过头,云之看他眼珠带血,心知他气大了,忙使眼色,叫其他人先退下。 “都站住。” 李琮像笼了层阴影,脸色不明,“云之,我实话告诉你,头几日我藏了倭帅,是不是你把消息传到父皇耳朵里了?” 云之没想到他会问到脸上,一丝慌乱闪过,随即否定,“我没有。” “且藏倭贼是背叛大周,我也不信王爷……夫君会这么做。” 李琮一步一步地走向云之,眼睛一刻不离她的脸,“你哥哥为了杀光倭贼而死,你该最恨倭人,你敢做不敢承认?就是你知道本王藏了倭帅,为报复才把消息送到秦凤药那个丫头。” “对了,必定是你,那日你进宫向皇贵妃请安,见过姓秦的对吧。” “我说你怎么突然对我殷勤起来。” “今天我去求那丫头为我说几句好话,你猜怎么样?她当时答应,晚上圣旨就来了,她骗了我。” 李琮心知凤药可能没来及向皇上进言,也许说了不管用。 圣旨来得这么快谁都料不到。 可他就是怪到别人头上。 说话间,李琮已踱步到云之面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逼她与自己对视,“吃里扒外的东西是不是你,嗯?” 他说得缓慢而低沉,带着极大的威压。 如暴风雨来临前天空暂时的沉寂。 鹤娘吓得脸色苍白,很怕李琮出手伤了云之,忙走上前,小声说,“王爷息怒啊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