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了,往后更是想方设法地躲他,或者避开他。米提莱特能用十根手指数清两人视线交集的次数。
噢,当然,荷伦安偷偷打量他的那部分不作数。
米提莱特可以清晰地辨别出来,对视时荷伦安眼中的责备与挣扎,偷偷打量时的……眷恋,匆忙别开的视线里的不甘。一连串的情绪不可能是用于对待一个陌生人的。
可是……米提莱特以前的确没见过荷伦安,哪怕有来处不明的熟悉感,但记忆中没有任何荷伦安的图像。而且,他不认为荷伦安能知道他们一族的计划。
不得不承认,他早在秘巫那里的时候,就已经对荷伦安多留了几分神。他有一些不确定好坏的预感,很微妙。
荷伦安在房间里踱步,最后坐在床边打开了包裹,上面几层都是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成最妥当的正方形,他把衣物搬开,再把一些杂物拿走,露出最低成的一个小包裹。包裹上有一个隆起,他仔细回想了一遍,确认小包裹里只有纸币和一两颗很小且不太值钱的宝石。这个隆起的形状既陌生又熟悉。
他迟疑地打开小包裹,一把精致的匕首进入眼帘,在晨光中闪烁着美妙的光芒。荷伦安坐到窗边,毫无自觉地一遍又一遍轻抚精雕细琢的刀鞘,不知道想了什么,他把匕首插到了腰后的束带上。
他从包裹里拿出计算好的纸币,把一切收拾好,下楼。
旅店门外,克雷兹佣兵队以习惯的排列方式聚集在空旷的一角。荷伦安一出来,就被温蒂拽了过去,刺客以外的队员都在。
“怎么了?”他问。
站在最外沿的温蒂挺着胸脯,无视过往男人的打量,说:“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荷伦安不确定要不要继续问下去,比他高足足一个头的温蒂弯下腰,凑近他耳边继续说:“一个地下卖场,我们这次任务的目标很有可能会出现在那里。”
“我……也要去吗?”荷伦安移开视线,看着远处驯马人的粗暴行为。早上没人来通知他,或者是不用他的吧?
“你不被列入这次的任务里,”温蒂重新站直了腰,“我就随口一提,米提莱特倒是被要求加入了。反正,你是不用管这次的事了,不过那个地方挺有趣的,你应该去凑一下热闹。”
荷伦安正好要买东西,卖场,在他看来就是卖东西的地方,所以他也没多想,点头就答应了。克雷兹也不介意他同往。
一队人在集市里左拐右转,路人纷纷躲避。荷伦安走在队伍的最末,常常被误以为是对这支队伍别有所图或者过度崇拜的小孩,有些善良的老人总要拉住他,告诫:“孩子,别跟着他们。他们可不是好惹的家伙,来奶奶这里坐坐吧,给你说一些怪物角斗的趣事。”
荷伦安有点哭笑不得,米提莱特也没戴袖章,小霍尔虽然戴了袖章,但是比谁都瘦弱,为什么大家都不会误会呢?而且,他发现自己似乎是老人们喜爱的那一种人。再次追上小队,他摸了摸头巾,可能这个也起了点作用——曼森奶奶为他准备了好几条,这一条是粉红色并画有几个大苹果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越来越狭窄,人潮也逐渐变多,每走一步似乎都能撞上别人,或者被撞。就在这个时候,荷伦安前方的小队突然拐进了一个异常华丽的三层房子。雪白的墙壁,金色的涂料,宫殿似的样式,只是看着就仿佛能听到里面有贵族在翩翩起舞。
荷伦安跟着进去,踏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房子里静谧得连飞虫的拍翅声音都能听见,除此之外,荷伦安只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
他们来到三楼的露台,一个身穿奇异服饰的人迎了上来。他身上的衣服缀满了蕾丝和红蓝色宝石珠子,金色的丝线随着动作的转换而熠熠生辉,夸张的灯笼袖有他的脑袋那么大,□穿的是红白条纹相间的紧身薄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