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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2 / 4)

她每每笑啐他。

滋补肝肾壮腰膝,通经逐邪,活血化瘀的平常药,表面看,的确无异,可是,杏林高手便知,其中一两味,分量稍稍斟酌,那便是另一种功效益肾生精,治□清冷症。

若不是她曾从大哥那里见过这样的方子,怕也会像额吉娜等一样,十年,二十年,都蒙在鼓里吧?

他绝了二十年的子嗣,竟然真的在那么偶然的状况下得了,可是,他却依旧忍心毁去。哪怕终生无子,亦在所不惜!

段潇鸣,你总一味逼我:“你既无意吾便休。”

可是,这样的你,却叫一个我如何去爱,如何敢爱?!

那天,我问你,谁来救我们,谁能来救救我们,可是你却说,谁都不要,谁也就不了我们,只要我,你只要我……

是啊,谁也救不了我们,这我知道。可是,你真的只要我吗?真的只要我在那里就好吗?如果,我挡住了你的江山,那时,你还会说这样的话吗?你还会只要我吗?……

袁泠霜,在你的心中,究竟又几分斤两?

泠霜的身子已经蜷到不能再紧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够,不够,她的手脚颈项,还在用力地缩着,缩成一团,一个点,或许更小更小,小到不知道痛楚,小到连眼泪也不会流。

东升西落,从早上到黄昏,又是奔出了多远。泠霜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一个人站在旷野里,深吸一口气,阳光烘焙下的温热的空气正在一点一点冷却下去,吸入脏腑之间,一股沁凉,不再温情脉脉。

她一个人秃秃地站着,不知道东西南北,不知道今夕何夕。一个多时辰了,就这样站着,呆呆地看着夕阳西下,一点一点的沉沦,当初的感觉又回来了。

一个时辰之前,伏地哀泣的额吉娜忽然起身,凝视她良久,猝然蹦出两个字:“你走!”

于是,她便不顾侍卫侍女的劝阻与震惊,硬是将泠霜从马车上拖了下来,将那张薄羊毛毯子扔给她,第一次,那样自信,用那样轻蔑的眼神俯视她:“我爱他,你,不如我!”

第一次,袁泠霜甘心情愿地接受这样的蔑视与轻藐,因为,额吉娜有这个资格!不管段潇鸣怎么样,再怎么狠,再怎么毒,她都爱他,爱得无拘无束,爱得坦坦荡荡,她那样骄傲地嘲讽着泠霜:我敢冒天下大不韪,大声说我爱他,你敢吗?你能吗?!

这,便是额吉娜今生留给袁泠霜的最后一个表情,定格了袁泠霜一生对她的记忆。她那最后一眼,仿佛是一座里程碑,永远立在了泠霜望段潇鸣的那段可长可短的距离里,像五岳山川,直入云霄。

最后,额吉娜终于还是放弃了,她那近乎孩子般执拗的计划终于胎死腹中,她及时得勒马回头,终是止住了一场战端。袁泠霜教会了她,段潇鸣,不会允许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的筹码存在!

为什么要告诉额吉娜这一切?泠霜望着沉得只剩下一线光亮的夕阳,这样问自己。她知道额吉娜不会杀她,有谁会去毁去手中的‘筹码’?她也知道段潇鸣就快追上来了,可是,为什么呢?他们的恩仇与她何干,他们的厮杀与她何干,他们的死活又与她何干?!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般心慈手软,想要积点阴德了?却不是为了她自己,那,是为了谁?为谁……

夕阳完全沉下了,最后一点余温瞬间褪去,黑暗如潮水般漫卷而来。

一人,一月,立于荒原。

这样的安静,似乎是将流光退回到了混沌天地初开之时的太古时代,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没有人,世上,只有她一人。

没有了贪嗔痴恨的世界,干净而纯粹,即使寂寞,却也甘甜。

泠霜身披薄毯,立于旷野,她该何去何从?

往东,是额吉娜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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