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宇进门前停下来,转身问道:“那件事你解释过没有?”
蒋修染止步回眸,确定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这才道:“哪一件?”
“让一些人膈应的事儿。”
蒋修染略一思忖,无所谓地道:“做都做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秦明宇转身,“我就多余搭理你。”
蒋修染扬了扬眉,转身离开,去花厅找二老夫人说话。
袭朗的书案上罗列着诸多公文卷宗,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他手边一坛酒,一个斟满酒的白瓷杯子。
“你这阵子都成醉猫了吧?”秦明宇笑问。
“这阵子是没少喝。”袭朗指了指对面的座椅,“来点儿?”
秦明宇摇头,“我不跟你喝,说完正事找老五喝去。”
袭朗翻找了一阵子,取出两本账册,“你那事儿也容易。过一阵子,淮南王要是没动作的话,你拿出点儿忠心,有理有据地凑热闹弹劾他敛财。”
秦明宇先点了点头,把账册接到手里,之后才问:“过一阵子,怎么说?”
“你那表哥要是对你有点儿歉意,少不得先于你之前在皇上面前数落秦家的不是,断了这门亲戚。要是优柔寡断的话,那就只能是你先发制人。”
“他啊,难说。”秦明宇苦笑,随后若有所思,“我怎么觉着,皇上是要从重发落他?”
袭朗轻描淡写地道:“借题发挥,弃车保帅。”
秦明宇明白过来。的确是弃车保帅的法子。睿王、淮南王今年屡生事端,弄得一群朝臣不断弹劾,皇上不发落一个,事情怕是没个完。皇上今日大发雷霆,有几分是出于恼火,还有几分应该是做给朝臣看。
不出意外的话,发落了淮南王之后,皇上要好生伤心失望一阵子,让太子监国,自己在后宫躲清闲。何时睿王能够走出现在这险境,何时才会上朝。
“看来看去,在皇上心里,睿王可比淮南王的分量重得多。”秦明宇叹息一声,“也是慧贵妃与淮南王不争气,之前那些大事小情的,已让皇上不悦。”
“你说的那些大事小情我不知道,但是,没那些是非,现在还是一样。”袭朗笑了笑,“皇上于情于理,总要给皇后几分体面吧?”
“也是。”虽说皇后不是原配,可到底是有着多年夫妻情分的。
皇上念旧,这么些年了,最得宠的是皇后与慧贵妃。给了一个女子母仪天下的地位,依然恩宠不断,情分可见一斑。
想到这些,秦明宇心里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姑姑斗不过正宫,多少年都斗不过,如今还要失去娘家的支持。
他低头看了看账册,想到了一事,“皇上用账册把淮南王砸得晕头转向——是你让人呈给皇上的吧?”
袭朗承认,“想给你表哥报仇的话,可要抓紧。”
“胡说八道。”秦明宇又气又笑的样子,“他又伤不了根本,却是差一点儿就把一个无辜之人害死……得了,我不跟你说了,找老五喝酒去。”
“喝什么酒,”袭朗蹙眉,“赶紧滚回家,跟你家老太爷说说话,让他看看可不可行。”
“不用。老太爷早跟我说了,遇事听你的就行。”秦明宇起身,语声似是叹息,“我姑姑今日连夜去找老太爷,还能说什么?我一想那情形就难受,还是不看的好。”
“也是。”
袭朗看着秦明宇离开的背影,想着女子进宫真就等于一脚迈进了火坑,娘家不是到何时都能给予支持的。
忽然就想到了太子妃曾与他说过的一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话:“我们膝下长子与你的妹妹年纪相当,要是能结亲该多好。”
“不敢异想天开,高攀东宫。”他是这么回答的,因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