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啊。”李三少放下报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沁人的茶香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或许是受到楼夫人和楼少帅的影响,他也爱上了祁门红,“也不知道日本这回该怎么跳脚。”
事实上,在华夏外交部长兼国务总理展长青,当着各国公使的面说出这番话时,特地从上海返回京城的日置益完全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受欢迎国家?难道华夏打算向大日本帝国宣战吗?
“由于日本之前种种对华夏不友好举动,经国会同意,华夏政府将公开宣布日本为不受欢迎国家,同时废除清政府同日本签署的所有条约,收回所有日本在华租界。日本在华的驻军和武装人员必须在一九一五年一月前撤离华夏。”
展长青一番话说完,室内足足静了三分钟。
不等其他人回过神来,展长青又加了一句,“另外,北六省的楼少帅托我给日本政府带个话,拖欠的战争赔款,什么时候还清?”
日置益被气得差点吐血。
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日本公使,展长青转而向英法两国公使说道:“做出此举实属无奈,不过请两位放心,大不列颠和法兰西现在还是华夏的朋友。”
现在还是?貌似客气的话却带着不折不扣的威胁。朱尔典同康德对视一眼,华夏人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怎么有勇气说这样的话?
朱尔典再一次清楚的感受到眼前这个华夏政府与他所熟知的清政府有多大的不同。早知事情会发展到这样,宁可武力干涉,也不该让华夏从南北对峙走向统一。他以为华夏只是形式意义上的统一,不会同以往有任何区别,但他彻底错了。
四分五裂的德意志和统一仅四十年的德意志,就是最好的例子。华夏的国土面积,人口和资源,是德意志的多少倍?这样一个国家,一旦挺直背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等待大不列颠的又将是什么?
一瞬间,朱尔典竟有了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惧。
朱尔典和康德都没有再为日本说话,康德或许是被展长青的理由暂时说服了,至于朱尔典,没人能从他那张苍老的面孔中看出什么,连展长青也不行。
12月25日,上海法院开庭审理日本浪人和武装侨民,控方列举出一系列证据,包括人证,物证,日本人自己的口供,以及被捕后反水汉奸的口供,不说是华夏人,就连坐在旁听席上的日本公使和领事也无法找出更多的理由来反驳。
强词夺理,也得有“词”才行啊!
为日本人辩护的外籍律师理屈词穷,反倒是受聘于日方的一名华夏律师在法庭上振振有词,按照他的说法,日本人固然有错,华夏人的错更大!
“若是没有此次罢工,怎会牵出如此多的事?”
他完全不顾法庭上的同胞对他怒目而视,连那些来旁听的海员都被他说成了一群“暴……民”。与其说他是在为日本人辩护,不如说他在想方设法挑起更多华夏人的怒火。
海员们红着眼睛,握紧拳头,死死盯着那个在法庭上口沫横飞的律师,其中一个海员气得要跳起来,却被身旁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男人按住了。
“稍安勿躁。”
“可他……”
“会有结果的,该死的人就不会活着。”年轻男人一身黑色洋服,露出外套的衣领和袖口都十分整洁,他静静坐着,后背挺得笔直,“相信我。”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男人的话,海员意外的安静下来了,坐在男人身后的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凑过来,低声在男人耳边说了几句话,男人点点头,“我晓得了。”
男人说话带着苏州口音,和被他按住的海员算是同乡。
律师的表演终于告一段落,法官宣布休庭,隔日继续审理。
众人走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