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水便不敢乱说话了,心里,又多摸清了一条和陆县长相处的规则,这也是他的机敏之处。
刘达才很快便把一碗馄饨喝完,看看表,说:“我去买点东西,哄哄我家丫头。”
陆铮微愕,随即省起,在这种小县城,若说去了趟北京那对于一般人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刘达才虽是国家干部,去京城的次数却也极为有限,想来答应女儿从北京买些好吃的好玩的,但这几天会议下来,除了自己,刘达才和唐根水却是连个逛街的时间都没有。
陆铮道:“嗯,是我不近人情了,忘了咱家乡人去北京出趟差不容易,早知道别这么急急往回赶,开车在北京转转就好了。”
刘达才笑道:“北京的东西多贵?转了也没啥可买的,我以前出门回来,都是随便买些东西,乡里小卖部有些玩意县城见不到,小孩子嘛,好糊弄,就是图个新鲜。”
陆铮微微点头:“那行,你去吧,不急,你慢慢选。”
刘达才走后没多久,小吃部外,进来两个人,开小吃部的小伙儿赶忙笑着打招呼:“哎呀,宁乡长、李站长,快,这边给您两位留着好座呢。”
走在前面瘦长个的列宁装马脸汉子训斥道:“去,去,去,小四儿,少来这套啊!你知道我们来?留什么座儿?”
叫小四的小伙儿也不生气,嘿嘿笑道:“看来李站长心情不好呢。”
听到“宁乡长”三个字,陆铮不由得看向了这两人,前面马脸汉子是什么“李站长”,看来后面那穿着土气一身绿军装胳膊上还带蓝套袖的就是宁乡长了,确切的说是宁副乡长。
陆铮打量了两人几眼,收回目光,唐根水忙在旁边声音压得低低的说:“我听说过这人,西集的老油子了,贾培明出事后刚提的副乡长,跟我一样,没提几天。”
陆铮点点头,有个印象,是凃盘石刚刚下来西集时提起来的,不知道以前自己召开的几次全县干部大会他参加没参加,看样子,是不识得自己。
“妈的汪嘉宾不是个东西!”李站长突然拍了下桌子,随即看了陆铮这桌一眼,就压低了声音,和宁乡长嘀咕起来。
汪嘉宾?陆铮便留了心,虽然那位李站长和宁乡长声音极低,但陆铮耳朵敏锐,却隐隐也能听清。
“这王八蛋真他妈不是东西,整个一笑面虎,脸上整天笑眯眯的,背后给人捅刀子!县委大院的干部,都他妈一个操行!”李站长咬着牙,愤愤不平的说。
宁副乡长在旁边附和:“我早说了吧,他就不是个好鸟,是你非说他好面子,好糊弄。”
“我哪知道啊!”李站长嘴里又咒骂了一声。
宁副乡长问道:“粮食局老傅,不一直挺欣赏你的么?去年的市劳模还给你了。”
李站长无奈的道:“那是以前,你不知道县里变天了么?现在老傅,巴不得和汪嘉宾搭上关系,这不,汪嘉宾在背后一捅咕,老傅马上就跟我变了脸,批评我粮站管理混乱,我看啊,没准就要撤了我。”
宁副乡长奇道:“汪嘉宾在县里这么大气焰?”
李站长冷哼道:“谁叫他有个好主子呢?我打听了才知道,现在县里边,不是马书记说了算了,现在是陆县长说了算。”
宁副乡长愣了半晌,“陆县长说了算?这算怎么回事?”从古到今,还没听说县委书记没县长权大的。
李站长道:“谁知道呢,咱乌山市委书记姓什么来着?”
“姓段。”宁副乡长说。
李站长连声道:“对,对,段书记,市委段书记,听说陆县长和段书记沾亲。”
宁副乡长吃惊的再合不拢嘴。
陆铮听到这儿心中一哂,汪嘉宾,到了基层成了“笑面虎”?以前还真没发现,看来在自己面前,他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