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从卧房的屏风后转出来,一步步走得极稳,仿佛每踏地一下,都能踩出些贵气出来。明明是清淡色泽的旗装,居然生生穿出一股子尊贵来,小把子头上只插了两支金镶玉梅花簪,并一朵粉色绢花,可不知是不是错觉,即使徽音只是静静站着,那眼波流转之间,竟似乎显露出内敛的某种稳重之气,叫人无法随意轻慢几分。
“姑娘,这装扮好漂亮呀!”诗言上前整理衣摆,脸上的表情有些惊喜之色。
“是呀,姑娘穿旗装比格格还像格格呢!”诗韵连连点头,似乎有些自豪于她的手艺,要知道这件旗装是她裁的,没成想会这么合适。
“是吗?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差别。”徽音低头看看,无所谓地笑了笑,“行了,快别花痴了,如今既然要穿旗装了,你们就抽空多做几件,嗯……选偏浅色的料子吧,缺什么让李生去置办就是了。”
“姑娘,只怕头饰也得添些,姑娘梳了头,可用的实在不多,今日这两支梅花簪,还是压箱底的,品质根本算不上好。”诗才微皱着眉头,不太满意地看着谈及的那两支簪子。
“郑嬷嬷看呢?”徽音笑意微顿,转而似恭敬地询问道。
其实像这种非她属下的人,留在身边是极不舒服的,可惜人家靠山大,一时之间还真没什么办法。不过想乘着教规距耍什么心思,那就容不得了。
好在,这位郑嬷嬷算个有脑子的。
“诗才所言正是,姑娘的头面首饰确实太少,只是也无需添置太多,花样时时在翻新,添太多难免浪费。”郑嬷嬷垂头答话,这位姑娘的首饰……简直可以说是少得可怜,她看到的只有几支样式简单的簪子,还全部是玉质的,白玉的最多,其他的簪花、抹额、步摇什么的,一个也不见,添置是迫在眉睫的。想来如果皇上看重的话,赏赐是肯定的,此时添置多了,到时必是要搁置的,还不如省些银子做其他用处呢,这家里实在太简单了!
“诗言,你回头和李生出去看看,我就不去挑了。”徽音点点头,紧接着就把事儿丢给丫头了。
这些天基本的规矩已经学会了,大面上出不了什么岔子,况且她研究古董时,清朝的一些资料还是了解了许多,如今欠缺的只是这个年代的风俗讲究、行事忌讳之类的,多听多记也就是了。像女红、厨艺、管家这部分,非一日之功,慢慢来才能摸透,有丫头可用,大半都是要她们承担的,反倒是徽音自己,表面上过得去就成。
郑嬷嬷心知,用强硬的态度教导,她只有被轰出去的份,好在姑娘是个明白人,该如何是好都心中有数,除了有时不悦了会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其余情况下并不太为难她,总的来说教导这事做起来还是挺省心的。
……
三月末,天气渐暖,徽音身上的旗装也换了轻薄些的,只是连日来的饮食,却让她狠狠地皱眉。
“诗情,今日是不是该换点口味了,就算姑娘我弄了些野味回来,你也不用天天做了吃啊?”某女子摆摆手让郑嬷嬷停下正在讲的送礼忌讳,突然偏头问旁边的丫头。
目前的徽音很满意这位宫中嬷嬷识时务的态度,所以平日里行事从不避着她,当然,该避着的自然谁都发现不了。
郑嬷嬷嘴角微微一翘,多年习惯了刻板的情绪,今天居然生出一抹好笑来,连日来的肉食,说实话她也有些吃不消了。
自正月里开始学规矩,这几个丫头就没闲下来过,不仅要跟着她学,还得裁制旗装,打理几张皮子,像这别院里的事,几乎都是她们处理的,对账、安排吃用、照顾主子……不得不说,她见过许多人家的奴婢,只觉得能使唤、乖巧已经很好了,从未想过能得用到这种程度。
当然,或许权贵之家真正得力的,不会让外人看出来,可这位徽音姑娘,却能□出六个各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