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顿时失了平衡,刚沏好的热茶洒了出来,耿氏的手被烫到,下意识缩了缩,茶杯莫名飞向了徽音的肚子。
耿氏和她身边的丫头脸立刻就白了,目光满是惊恐地看向近在咫尺的侧夫人,以及那隆起的八个月左右的大肚子。
莫璃心急,一手扣住椅子就准备连人一同往后拉,诗韵和诗情也是惊住了,谁知,在众人或惊讶或期待或看戏的目光中,徽音轻飘飘一拂袖子,茶杯转移方向,直砸到离她不远的主位边,正好碎在惠心脚边,半点没被伤到吓到。
“耿侍妾,这是你的陪嫁丫头吗?”徽音笑问一句,完全看不出情绪变化。
“回……回侧夫人的话,正是婢妾的陪嫁丫头。”耿氏咬牙,她当然明白这是被别人作了筏子,可是……她保不住春芽,目前的她保不住!
“嗯,年纪小了些,你可要多教教,若是照顾不好你,夫人难免挂心,说不得重新安排得用的人给你呢!”徽音淡淡看着不停磕头请罪的小丫鬟,让身后的诗韵扶了耿氏起来,开玩笑道,“那边是李格格和宋格格,你可别让她们等急了,多讨件赏才是。”
惠心皱眉扫过脚边碎掉的茶杯,招手让人收拾干净,她知道那女子有意揭过此事,所以并没有多言,只命耿氏继续行礼,同时让那个冲撞主子的小丫头自去领十板子,以此作为处罚。当然了,众人都清楚,若非侧夫人松口,绝不会这样简单地抹过此事,特别是耿氏,没有折了她的陪嫁丫头,这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之后的敬茶都很顺利,再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耿氏这才算是正式成为了四贝勒府后院的一员。
莫璃低头,眼角余光掠过地上的那片水渍,暗地里冷笑不已,这才是从小汤山回来的第一天吧?若非重修院子后,所有布置都是徽音派人弄得,昨天晚上光清理乱七八糟的东西,恐怕就得耗去不少时间。乌喇那拉氏,还真是“贤惠大方”的四夫人啊!
家礼结束,一众女人准备各回院子,耿氏当然要继续去侍疾,徽音起身叫住了准备走人的惠心:“夫人,奴婢担心四阿哥,可否现在去看看?”
据说胤禛发热昏睡,要到明后天起了药效才能醒来,这大概就是现阶段很少有哪个女人前去探望的缘故吧?
“也好,你昨日才回来,今日去看看爷也是正理,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你同去了。”惠心同意了。
“谢夫人,您是当家主母,奴婢怎敢耽误您的工夫,奴婢去看看四阿哥就好,不会打扰四阿哥的。”徽音作惶恐状,就差行礼告罪了。
“嗯。”惠心点点头,带着身边的丫鬟离开了。
出了沁芳院,徽音慢悠悠向永佑殿走去。雪还在下,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雪白,天空有些暗沉,明明是白天,却莫名地有些压抑。永佑殿在主殿银安殿的后面,是按照主人的身份地位依制而建,其实胤禛歇在永佑殿的次数真的不是特别多,书房倒更像是他的寝殿。
屋子里药味弥漫,耿氏守在床边,细心地为病中的男子替换额头上的帕子,高无庸也守在旁边,帮着给耿氏打个下手。徽音进来时他们双双请安,此时的耿氏,比起侍妾更像个丫头,看那疲惫的样子,显然连日来都是她近前照顾着,可怜的娃,就这么被乌喇那拉氏给明目张胆地欺负了。
所谓侍疾,不是该轮流来的吗?怎会偏只使了一个呢?不是欺负都怪了。
“起来吧!”徽音叫起,示意耿氏自去忙,她面向高无庸问,“高公公,四阿哥怎么病的?”
“回侧夫人的话,爷随圣驾回京的路上突降大雪,因而着了凉,爷硬撑着回京后就病倒了。”高无庸恭敬地回答。
不对啊!徽音疑惑,她明明送了那串佛珠,有恒温珠子在怎会着凉?
“高公公,四阿哥左腕上的紫檀佛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