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胤禛点头就过,直接推了门进去,随口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岫玉和糖玉在里面伺候着,听到这话赶忙行礼退下,不消片刻,屋子里已然没了奴才。
胤禛走到软榻边坐下,看着炕桌另一边发怔的小女孩,黑眸沉了沉:“怎么,还没想通?”
颜颜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覆住了美目,她散着头发,穿着件里衣,裹了雪白的貂裘窝在那里,漂亮的手指抚摸着从不离身的那支白玉笛,久久地沉默着。
“颜颜,你已然八岁(虚岁)了,在皇家不算个孩子了,这些年众人都宠着你,不仅因为你是我的女儿,还因为你是你额娘的女儿。”胤禛神情自然,语气平平地道,“皇玛嬷喜欢你,是因为你额娘,而皇阿玛喜欢你……其中真假多少,想必不用我与你细说。”
颜颜颤了颤,仍旧没有吭声,只是抚摸玉笛的手紧了几分。
“如今你额娘真的不在了,慢慢地,你就能体会到,在皇家有额娘和没额娘的区别。”胤禛无意劝慰开解,在他看来,八岁的孩子在皇家已经很大了,而且颜颜这次行事不仅欠妥,还没脑子,瞧瞧现在,不仅他在步步为营地善后,甚至徽音还被关在西郊。
颜颜闻言一震,莫名地有些慌,看到自家阿玛起身要走,不由得在软榻上跪起来,近乎惊叫地喊:“阿玛!”
“嗯?”胤禛顿足一应,并未转身回头。
“额娘……我害了额娘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颜颜泪落不止,声音带着哭腔。
“我刚从宫里出来,看你皇玛法的意思,是要杀了你额娘的……”低沉的男子嗓音,听不出半点起伏。
“不,怎么会?皇玛法怎么会……阿玛,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不是这样的,颜颜惊惶不已,陷入了“害死额娘”的罪恶之中,越沉越深。
“你皇玛法先是大清的皇帝,然后才是你的玛法,你自己想,得知有一个‘来自后世’的人,他会怎么做?”胤禛回身紧盯着女儿,“颜颜,你还要逃避多久?”语罢,他转身继续往外走。
就在房门被打开后,颜颜在胤禛只差一步就跨出去的时候开口:“怎么救额娘,阿玛,教我怎么救额娘!”
“……”寒风吹进来,胤禛什么也没说,径自离开了。
教吗?大步离开的男子咀嚼着这两个字,不由得摇头闭眼。颜颜那样对徽音,说不心寒,胤禛自己都不信,可是女儿终究是女儿,这个事实永远都否认不了。
推开书房的门,边解斗篷边跨过门槛,屋内迎面而来的热气刹时温暖了胤禛的身心,这书房未经他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出入,早年徽音送来了一个巴掌大的玉盒,里面装着那种红色的恒温珠子,这几年来,每逢冬天他都会取出来放到书房里。
他常留在书房,涉足后院的次数原本一月中只有半月,这几年孩子多了,去的就更少了,除了对徽音,旁的女人都不太在意,就好比这两个月,他一次也没有往后院走。
胤禛独自在书房里找东西,取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锦盒,零零散散堆满了宽大的书案。等所有的都取出来后,他坐到了椅子上,解了领口的扣子,打开了第一个锦盒。
这是康熙四十三年收到的生辰礼,用了上好的青田冻,刻了他的名字“胤禛”,打磨成一方私印,顶端是镂空的盘龙纹,乃是徽音亲手所雕,无论是字还是盘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