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相信他么?”他的声音含着深深的愠怒,“相信到连倾颓之下的南唐也看不出?”
他的眼神像捕捉猎物的猛兽,冷冷睥视,“你终究还是不愿忘了他是不是?”
我哑口无言,连一句自圆其说的话也说不出口,心里构筑的蓝图被整页整页的撕碎,地基连根拔起,“你……还是向着他。”他静静的撂下一句话,眼睛盯着我,一丝波澜都没有。我甚至感到一瞬间的心虚。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詹事府很快热闹起来。秦若兰的汤药针石仍是林老负责。
百来位南唐来的遣宋使梳洗一新,打扮停当,涌在大堂中等候差遣。
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林老将筷子拿起,用手遮住了上面的鎏金富贵图,心下便明了了他的意思。筷子去头,以为“快”。想必是他下的药马上见效了。于是静静的观察着众人的表现。
不一会儿,一个青衣黑冠,模样堂堂的官员正对另一位穿着南唐官员拿腔拿调的说:“在汴京就是比南唐好啊!”只见他话还没有说完,两眼一闭,就昏厥了过去。当即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大家伸手去扶,我也“快步”走过,看着他好似旧病发作的样子,随着众人叹一声可惜。
接着又有几个人叫嚷道胸口难受,浑身冷汗直出,然后就是胃肠失和,上吐下泻。
大堂中场面乱乱哄哄,仿佛闹市,半点没有詹事府的严肃紧张。几个南唐来的郎中当即唤出小厮,取出了艾灸和针灸箱。施针,灸疗,用尽各种方法,却是毫不见效。
轻一点的还能支撑,重一点的干脆躺在了地上,哼哼起来,举目所及,尽是病患,呻吟呕哑,不绝于耳,让人怀疑是不是到了医馆。
我和林老对视一眼,林老慢慢的走到楼上,有缓步而行,手上拿着他的药箱,几个郎中看着他,哭丧的脸稍微有了模样,赶快把他迎来,一个接一个的诊治病患。
………【第四十四章 乐中悲(上)】………
林老先是一个接一个的把了吧他们的脉搏,翻翻每个人的眼皮,和那些郎中对视一眼,大声说道,“窃以为这些病患和昨天那位女病患的症状极其相似,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那些郎中犹豫着,没有说话,径直沉默着,林老再次开口,声音在空空的大堂之中显得尤为洪亮,“这些都是水土不服,再加上饮食失节,导致的陈年旧病的齐发————”还未等他说完,一位玄色官服的郎中不耐烦的打断他,“陈年旧病怎么会这样怪?来势汹汹,在脉象上又诊不出?难道我们的医术都白学了?”
此话一出口,却没有人诘难,我的心提在了嗓子眼,紧紧盯着林老,林老从为秦若兰诊治开始,就惹了众怒,原来瞒过去也是这样难的事情。我的计划原来这样漏洞百出……
林老抄起身旁的药箱,看也不看的像地上一砸。一声巨响,亮晶晶的银针和艾条蹦蹦跳跳的滚落到了地上。箱子中特有的药香四处蔓延开来,众人心头顿时一沉。
林老对那几个郎中和病情尚轻,还有意识的病患朗声说道,“医者,不但要从脉搏判断病情,还要从环境判断。大家去国离乡,郁结于心,虚火上升,旧病还阳,加上南北水质,饮食差异,此等微妙之事,在脉象上怎会不显示出来?只是尔等浮躁之人,哪窥得半点?尔等若是有心,怎么会诊不出?”说着从银针上踏过,头也不回的就要上楼。
尴尬的喧闹在大堂中上演了,那几个病患极力的发出几声喊叫,或是艰难的举起手向林老伸去,眼中的痛苦无法言喻,林老自顾自的上着台阶,好像那喧嚣的大堂,痛苦的同僚都和他无关,他置身于水秀山明的桃园圣地修声养性,面容上每一丝皱纹都写满了事不关己。
我有些不忍,却不得不承认这竟是我一手谋划的,正想着,一个非男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