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激怒宣和帝,找死不成?
叶韩笑了笑,表情有些幽深:“我这个人有些懒,可没有百里毅力,一步能做到事还是快刀斩乱麻好,我可不想一个一个去打发那老头子给你准备夫婿,如此这般正合了我心意……”
他压低了声音,深沉眸子里浅浅流光一闪而过:“你要文能安邦、武能定之人,他日我以江山为聘,你看可好?”
青年定定凝视让宁渊有瞬间怔忪和错愕,江山为聘?她头一次仔细打量对面坐着青年,却发现难以看清那黑色瞳孔中印着颜色。
伴着叶韩斩钉截铁声音,一旁弹着旋律也仿似弹至高处,兀戛然而止,叶韩坐直了身子,面色如常转过头朝弹完了琴碧衫少女开口:“纤凤姑娘琴艺非凡,多谢。”
他眉眼此时极是温柔,略带暖意一句话让纤凤瞬间红了脸色,她抱着琴站起身道:“得少帅赞誉,纤凤实在愧不敢当。”
她说完便立在一旁,定定看着面前坐着宁渊,并无半点离开意思。
宁渊瞧她神色有异,淡淡道:“怎么?纤凤姑娘可有见教?”
纤凤摇了摇头,面上早已不见刚才杂色,只是轻笑着道:“小姐大概不知道六月楼规矩,纤凤受人所托为小姐弹奏一曲,只是不知小姐可付得起价钱?”
她今日受此大辱,叶韩她动不得,但这不知从哪蹦出来女子她倒偏要折其颜面,这满天下也不是谁都受得起她楚凤熙一曲凤求凰!
宁渊朝街上和青楼里那些如痴如醉明显还未从琴音里回过神来人看了看,伸手撑住下颚突然笑了起来。
这女子还真是有趣,在叶韩手里吃了亏倒要从她身上讨回来,居然还说她不配听这一曲?南疆迷音术虽说也是不传秘术,可对隐山而言却只是些上不了台面功法而已。
宁渊神色淡淡,缓缓拿起手中酒杯,酒自里面慢慢溢出,她手腕一动,酒珠突然朝一旁搁置古琴飞去,顷刻间各色音域骤然响起,如敦煌叠音,却又带着豪迈不羁潇洒,层层回绕在安静街道里。周围沉溺人渐渐清醒过来,互相看了几眼神情里俱都带着几分迷惑。
“绕梁三日,如梦初醒,纤凤姑娘觉得这回礼可好?”清冷声音在纤凤耳边响起,她脸上笑容再也挂不住,急忙退后几步朝宁渊方向屈膝行了个礼。
“多谢小姐。”纤凤转身朝六月楼走去,脸色有些苍白。
她身后小丫环急忙扶住她:“小姐,你……”
纤凤摆摆手,勉强挂起了一个笑容:“无事,我们进去。”
“你倒是半点亏都不肯吃。”刚才还闷不做声青年朝宁渊挑挑眉,一脸无奈。
“别说你不知道刚才她为何会突然用了内力弹奏。”
明明是他刚才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候加重了力道让纤凤听了去,她才会突然改变曲风注入内力弹奏,若她真是手无缚鸡之力闺阁小姐,今天这丑当是出定了。
叶韩摸了摸鼻子没有出声,只是望向宁渊有些疑惑道:“南疆巫蛊一门秘术很少为人所知,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那一声破音若是弄得不好,恐怕中了此术人都会大损经脉,她只用一音便能破解,恐怕就连浸淫此功数十年人也做不到,就算是洛家藏书极丰,也不该了解这般清楚才对。
宁渊微微一笑,对他话不置可否。
“走吧,寻你人来了。”
宁渊朝街口看去,不知从何时开始一辆金灿灿马车便停在了那里,玄衣青年单手扶剑,站得笔直坚毅,青衫少女眼睁得极大,翘着头望过来神情里满是揶揄和笑意。
宁渊眼底拂过几抹温情,脸上冷意顿消,露出了几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笑容朝青年望去。
“同归?”微微上挑双眼,回转之间慵懒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