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時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乍見年知夏坐於桌案前,用右掌支著後腦勺,慌忙疾步到了年知夏面前,低聲喚道:「知夏。」
「北時哥哥。」年知夏伸手環住傅北時的腰身,並將面孔埋入了傅北時心口。
傅北時將年知夏打橫抱上了床榻,輕斥道:「知夏,春寒正盛,即便燒了地龍,你亦不該僅著單衣坐於桌案前等我。」
「北時哥哥一回來便斥責我。」年知夏吸了吸鼻子,「北時哥哥是壞人。」
「皆是我的過錯。」傅北時親了親年知夏的額頭,「知夏,你睡罷,我去沐浴了。」
年知夏可憐巴巴地道:「我們新婚燕爾,北時哥哥卻足有五日不曾碰過我了,北時哥哥是不是厭倦我了?」
傅北時嚴肅地道:「知夏勿要妄自菲薄,我心悅於知夏,豈會厭倦知夏?若非政務纏身,我定與知夏夜夜笙歌。」
「北時哥哥快些證明自己所言並無虛假罷。」年知夏伸手去扯傅北時的衣衫。
傅北時按住了年知夏的手:「知夏,改日罷,你已睏倦了。」
年知夏討價還價地道:「不要改日,我確實睏倦了,一回可好?」
「好罷。」傅北時任由年知夏褪盡了自己的衣衫。
這衣衫上沾染了寒氣,衣衫一除,肌膚一貼上年知夏,燥熱陡生。
不管是一回,抑或是多回,由於不願傷著年知夏,他俱是耐心十足。
年知夏卻是毫無耐心,催了又催,漫長的適應過後,無盡的空虛與相思終於被填滿了。
他微微闔著雙目,摩挲著傅北時的眉眼道:「北時哥哥,對不住,我太不懂事了,北時哥哥明明累了,我卻非要北時哥哥抱我。」
「我亦想嘗嘗知夏的滋味了。」傅北時輕啄了一下年知夏的唇瓣,「夫君不是喜歡在床笫之間喚我『娘子』麼?」
「娘子。」年知夏喚了一聲。
一回後,百子帳被傅北時掀開了,他命人送了水來,又抱著年知夏去沐浴。
半睡半醒間,年知夏發問道:「今上何時方能振作起來?」
傅北時答道:「我不確定。」
待得春寒散盡,熱氣四散,聞人錚依舊未從皇陵返京。
九月十八,傅北時收到了來自於皇陵的噩耗——聞人錚殉情了。
第六十七章
自從傅南晰下葬後, 聞人錚便一直守著皇陵,幾乎是寸步不離地陪著傅南晰。
他業已為傅南晰遣散後宮,除傅南晰之外, 無人擁有同他合葬的資格。
勸他回京之人來了一波又一波, 他全數置之不理。
失去傅南晰後,他儼然成了行屍走肉,江山社稷委實無力顧及,所幸有傅北時代理朝政, 聞人氏的百年基業不致於轟然倒塌。
年少之時,他曾對著傅南晰發下豪言壯語,定要成為一代明君, 流芳百世, 可惜,他的心志已被辰光磋磨乾淨了,現下回想起來只覺得甚是諷刺。
算算日子,傅南晰一周年的忌日將要到了,他卻從未夢到過傅南晰,定是傅南晰嫌棄他負心薄倖,不屑入夢的緣故。
九月初十,他正翻閱傅南晰的舊書, 其中有一冊《鬼谷子》, 這《鬼谷子》他亦曾看過, 且曾與傅南晰探討過。
當時的情形歷歷在目, 卻已物是人非。
他百味陳雜地翻閱著《鬼谷子》,其上附有諸多傅南晰的批註。
他摩挲著批註, 能輕易地想像出傅南晰落筆之時的眉眼, 更是恍惚間感受到了傅南晰的溫度。
曾經, 他與傅南晰會因為見地不同而針尖對麥芒。
後來,他被父皇漸漸下放予他的屬於儲君的權力迷惑了心神,認為傅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