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船就靠岸了。”
“哦。”这话……有什么必然联系呀。
“我们就能成亲了。”
“哈?成、亲?!”喂,她有表达意愿啊!麻烦理会一下好不好?!
“你敢别这么喜形于色吗?开心也收敛点。”他略微歪过头,笑得温和。为避免这认定多日的娘子与其他男人发生奸情,就必须把一切罪恶的苗子扼杀在摇篮里,所以华遥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抢的。
抢在所有情敌前面成亲、入洞房、生个小山贼,人生完满,皆大欢喜。
那天之后,小光失踪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任春风找遍了整搜船都没有他的踪影。
没几天,船真的靠了岸,春风经过考察逐渐得出结论,华遥是不会开玩笑的!
他说过四十四这个数字不吉利,有个兄弟还剩半口气,他不允许人家死,那人便至今没死,奇迹般地保留着半口气随他们跋山涉水办大事;他说过要她带领老弱病残杀出重围,会保护她,结果组织的确从未放弃过她;他说过会对她好,便衣食住行一样不落地尽心尽责;他说过要娶她,最终……
在燕山众人很有效率抢来的大宅子里,她被强行披上嫁衣,五花大绑、无人问津地丢弃在所谓的新房了。
嫁衣……春风低头,沉痛地别开目光,不想看身上这惨不忍睹的嫁衣。
那、那根本只是条豹纹床单嘛!山贼都是这么成亲的吗,让人裹着床单嫁?就算是为了显示参与这场婚礼的人都极具禽兽本质,也不带这么招摇的!她本满心以为大当家兄台是最无害的,凡事也就不过像孩子闹闹脾性。
万万没料想到,山贼的基因时刻在他的血液里流淌,一旦爆发,势不可挡。
“有没有人呐,你们放缓脚步,聆听一下我的想法,可好?”春风靠在床沿,有气无力地抗议,没指望有人会搭理她,此刻大概所有人都聚在被布置得格外喜庆的前厅里,只有她看起来好像一头待宰的猪。
——啪。
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让始料未及的春风受了惊吓,差点就以为天塌了,不禁往床里头挪。双眸紧闭,许久,未再听见任何声响。好奇又害怕,她微微睁开左眸,龇牙咧嘴地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出现了!奇迹出现了!
临街的窗户支离破碎散了满地,凉凉的声音飘来。
“继续叫,叫大声点,叫你的小光来救你。”立在床前的男人一袭黑紫色长袍,嵌着银灰色滚边,窄袖高高挽起,露出半截手肘,衣襟处系得很紧,一派正气。嘴角微斜,勾画出嘲讽的笑。手指轻拍着肩胛,掸去扰人的尘。
“……”春风张大嘴,哑口无言,痴看着出现得无比及时的少主。无法确定他是来看好戏的,还是来救她的,可心底竟还是无端地酥麻。仿佛从前饿极了时,轻摇腕间璎珞,那只烦人的魔转瞬便带着食物而来。当时,骂骂咧咧掩盖了她心里那句真心话,现如今春风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记忆,那话不经大脑,直条条地蹦出,“就知道你丢不下我。”
“我是来送礼金的。”眉一挑,他抬高姿态在桌边入座,故意不去看她,怡然自得地举箸,品尝起满桌为新人准备的佳肴。
就凭她那句“就知道你丢不下我”,明月光就忽然很后悔出现在这,她是哪来的自信?还是说他看起来就很像在犯贱,会被这种女人吃得死死的?嘁,他从不觉得自己会那么没品格,会来得那么刚刚好,也只是想感受下居高临下的姿态,顺便让某些不知好歹的人领会他的重要性。
“少主兄台,别玩了,可好?”她都觉得火烧眉毛欲哭无泪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在那吃下酒菜!
“想我救你?”他总算舍得分神瞧她一眼了,目光讪讪,带着几分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