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点啊?家破人亡的,怎么我就天生这么瞎乐呵呢——”
林闯心情复杂,他看着许思麦的眼睛,凝思了一会儿,郑重地说:“你没错,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成为一个乐观开朗的人,是最好的选择。……其实——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的。”
你没必要把这些事情再拎出来跟我一个外人细细剖析,太血淋淋了。
林闯觉得,她没哭,但远比哭了更加让人觉得感伤。
许思麦眼中浮现几分水光,她问他:“那你呢?你又有什么痛苦是掀不了篇的,非要堕落成这个样子?”
林闯沉默了,也学着她垂着头看着脚尖。
“跟你比起来我确实挺不是事儿的。”他说,“暑假的时候我奶奶去世了,奶奶对我很好我跟她很亲。但如果只是这一件事就好了……”
“你说会有人心凉到这种程度吗?我妈为了奶奶的身后事忙得吃不上饭睡不好觉,结果我爸心情真不错,闲到还有时间跟别的女人开房,结果我妈发现了以后没告诉我,忍气吞声到奶奶的葬礼结束,跟我爸提了离婚。”说到这,林闯自责地将头埋得更深了,“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怪她,我说奶奶刚走怎么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散掉这个家,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说的。她那时候应该很难过吧,连我也不理解她,前几天她跟我爸争吵我爸还打了她,昨天我看她胳膊上那一大块的淤青,我才知道她有多痛苦。但她说我爸平时没打过她,这次是太激动了,不过这次离婚她要坚持到底。”
许思麦联想到昨天王若乔还惊呼林闯妈妈怎么还穿长袖的事,大约是为了遮伤吧。
“一般情况下,大人之间的事是不会跟孩子说的,他们总觉得自己可以完美地处理好所有事,把对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其实有些时候,让我们知道比瞒着我们好多了。”
“我只是觉得以前太幸福了,怎么会突然就这样……”
大颗的眼泪从他眼眶里砸了下来,许思麦只装作没看到。
“你怎么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更加幸福呢?”
林闯调整好情绪,抬脸看她:“你有没有什么时候是觉得特别受伤的?要不然显得我也太脆弱了。”
许思麦笑了,眉眼弯弯,她回答:“当然有啊。比如总是有很多没什么印象的亲戚见了我就开始哀叹我怎么那么可怜啊从小没妈爸也不管的就被我姥养着,不过最让我难过的倒也不是这些外人说的话……”
许思麦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小学五年级下册的时候在老师家全托,冬天的时候我看跟我一起住的同学都有粉粉的棉袄穿,我也太想要一件了,我就跟我后妈打电话说我想要一件新棉袄,她电话里是答应了,然后我就跟我的朋友们炫耀我妈妈也要给我买粉棉袄了,结果那天我值日完回到老师家,那些同学团团围住我说:许思麦,你妈刚才来给你送衣服了,但是那真的是你亲妈吗,她的表情实在太吓人了,看起来好不耐烦。然后我就很受伤,其实我知道那些同学没有恶意,但我突然清楚地认识到,我没有亲妈了。然后我后妈给我买的那件棉袄也不是我心心念念的粉色,是我小时候最讨厌的红色。”
“但是我不怪我爸又再婚给我找后妈,因为大人和我们一样,也是不喜欢孤独的。”
林闯转移话题,笑道:“我们两个坐这跟比惨似的,能不能坚强起来啊?!”
许思麦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嫌弃道:“这些事都是为了让你坚强起来我才说的,我可一点儿也不脆弱。”
林闯点点头,起身拎起一旁的书包,用力拍掉书包上落的烟草灰,背对着她说道:“许思麦,真的很谢谢你。”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让我知道,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不等许思麦回答,林闯又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