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巨浪般的心急与焦躁,一股黑色的浪潮让张书妘一时半刻无法呼吸,这般矛盾让她动弹不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在阖上周记本前,张书妘用红笔在林宇侬最后一个句点旁边点了个小点,表示自己看过。
真的对不起。
张书妘走到外头,等待从厕所回来的许雅群,感觉心情不是普通的低落。
☆、21
三个人要怎么打羽球?
这是张书妘最纳闷但不敢问出口的,她就是感觉许雅群基于一些相当现实的缘故而邀约:可能是觉得同为教务主任卖命这么没有交集不大好意思、同样是实习老师要联络一下感情…之类的原因。
陈筱婷跟许雅群大学是同学,很要好的样子,张书妘走在两人后头,真的忍不住困惑,既然两人玩得这么开心,其实没必要找自己来煞风景。
走上楼层最高处的球场,许雅群跟陈筱婷的话题告一个段落,才象是想到什么似的转头跟张书妘客套几句。常人可能毫无知觉,但心细如张书妘,很快的为这个动作加上注记,并在心上为这个邀约蒙上一层灰阶。
我是附加的。
真不知道为什么非约自己不可,既然必须这么不甘不愿的开啓话题。
「书妘,主任有跟妳提过什么吗?教职约聘之类的后续?」陈筱婷问,一边拣选羽球拍,「妳之后会去考教甄吗?」
不然呢?
但张书妘很快地意识到这个问句的内涵,就好像问人面线要不要加辣一样,考老师是个可有可无的选择。就像许多人一样,陈筱婷跟许雅群把教师证当作是一个可以考取,但不这么主要的事物,可能一直要到某天真的别无选择,真的急需一个B计划的时刻,她们才会重视这个东西。
不像自己,从来只有一条路。
「我还没看过有人实习没通过的,该不会我是第一个吧!」许雅群不大热络的笑,自我调侃地说,然后瞄了张书妘一眼,「…林老师对我意见很多。」
张书妘没有漏看那个眼神,正在困惑之际,听见后头一阵巨大的喧闹,排球击打声在室内因为回音而被层叠的放大,午休时间理应是不该有学生在这里,但后头听起来至少有四到六个学生。
「我们班的。」许雅群顺着张书妘的视线,看到另一端的人群。
许雅群级务实习的指导老师是历史科林老师,也就是…义班的班导师。
张书妘还想着,看到那几乎是无所不在的身影,戴懿凡身手利落的压低身子,把一颗即将落地的球给救了起来,队友相当有默契地喊位,那排球于是安然地被打回对面。
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觉得应这个约是蠢到不行的抉择。
很快地转过身子。但球场就这么大、这么空旷,如果想要逃脱戴懿凡那开朗的笑根本是异想天开,她迟早会发现到自己的存在。才刚刚为林宇侬这么担忧的沈重的心情,总觉得此刻若对戴懿凡有所期待,有种因为她一天又美好了的雀跃感受,好像有点罪恶…
张书妘觉得,自己大概快疯了。
「机车…」
陈筱婷站到对面,让张书妘跟许雅群在同一侧一起打球。
「…教务主任真是夸张的机车。」许雅群发球,一边抱怨着。
「真的!我觉得…」
陈筱婷附和了几句,距离之下听不太清楚,但张书妘感觉颇有一种盲从的味道。
这是一种名为友谊的蒙蔽吗?一种让妳会不顾一切的为一个人辩驳、让妳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只知道因为对方与妳亲暱,因此连维持中立的一丁点思维都荡然无存。
张书妘把羽球拍回去,感觉自己的力道轻飘飘的,即使羽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