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伞并没有接,纸伞打在胸前,砸在脚面,生疼的。
云伞一次又一次的冲进店里,又一次一次的被推出去,发狂的小兽一般张牙舞爪的咆哮,伤心渐渐压过了愤怒,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滴下来。执拗的张着双手冲过去,像要拥抱似的,完全不顾忌南竹的抵抗,绝望的坚持着。
南竹的心肠铁打一般,毫不松懈,云伞怎么样来,就把云伞怎么样推走。
云伞到底是不动了,堵在店门口号啕大哭起来。
行人纷纷停下来围观,南竹还是气势汹汹的对着他。
“回家去。”南竹靠近些,用手推搡他。
云伞猛的扑向南竹,死死的抓着,再也不松手的架势。
南竹胸前的小脑袋晃来晃去,忍着抽泣,嘴里呼出的热气浸透了他的衣服,熏烫着肌肤,牙齿在他胸前细密的啃咬着,努力的寻找一个下狠嘴的地方,南竹双手搭在云伞的肩膀,要推不推的时候,巨痛从胸口传来,要撕掉他一块肉似的,云伞对他积压已久的怨恨与不满,全数爆发了。
南竹咬着牙说:“咱们好聚好散。”
云伞没有松口,反而咬的更紧,南竹因为痛而压抑的呻吟,让他觉得快意,他们本就不是好聚,如何好散?
南竹狠下心,反抱住云伞,一口咬住怀里人的脖子,云伞用了多大力气,他就用了多大力气,云伞惊讶的哼了一声,吃痛下意识的挣扎,南竹的双臂却禁锢着他,于是泄愤般咬得更起劲,但南竹给他更多的痛,又让他退缩了。
他咬的轻些,南竹也返给他轻些。
云伞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南竹也默默的看着他。
他有多痛,他就有多痛……
云伞想了想,松手放开南竹,南竹还给他自由。
明明只是幼稚的较劲,云伞却好象明白了些什么。
胸膛上不属于自己的温热渐渐散去,空落落的有些冷……
见云伞已经平静下来,南竹也恢复了一贯薄凉的神情,衣襟上满是云伞的口水与泪水,略有厌恶的微敛了双眸,没再理会云伞,独自退到后院。不多时换过衣服,再回到店中,云伞果然已经走了,只剩两把彩伞扔在门前,便吩咐伙计收了,将帐柜上的钱拿起揣在怀中,整了整衣领,说:“我出门一阵。”
云伞擦了擦眼泪,在街上默默的走着,大概,人总有一些事情是没办法挽回的。
不甘心混合着失落,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招人喜欢,但被南竹这样的讨厌,却让他有些自暴自弃起来。
如果不是墨临兄吩咐的话,小砚姐恐怕也不会搭理他吧……
反正从来就没女孩子正眼看过他……
墨临兄对他一直都不错,不如就和墨临兄一起好了。
带着这样散漫的心情,云伞晃到了县衙门,门房说小砚碰巧刚走,辞了衙门里的事情,准备专心嫁人做媳妇了。云伞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说我是要找佟大人。门房说大老爷有客,佟老夫人来了。
佟老夫人……墨临兄的娘么……
真是有些羡慕……
云伞小心的绕到三院,还没进院门,就听到里面啪啪的声音,似乎在打什么东西。
“娘……我只爱他一个。”墨临的声音,压抑着喘息与痛苦,依然那么坚定。
“好话都已说尽,你还要执迷不悟?”老妇人苍老的嗓音有些凄厉:“你当真要咱们佟家断子绝孙?”
云伞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仿佛从梦中惊醒。
“我只爱他一个。”墨临还是说。
噼啪的响声突然密集起来,打在墨临的身,却直直的戳上云伞的心。
不应该是这样随便的心情……
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