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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2 / 4)

竟以如此的方式跟死神开着玩笑,并且宛如亲人。在后来的弗里达看来,死神是她一个形影不离的伙伴,是她一生的伴侣。即使是在身体最疼痛之时,弗里达仍卖弄风情地说:“我逗弄并嘲笑死亡,”她喜欢这样说,“所以它不让我好起来。”

或许,在弗里达眼中,身体也只是一个“臭皮囊”?对于死神来说,他们只会依托“臭皮囊”作威作福;而对于灵魂呢?他们只会仰起头来,看它们高高地飞翔。

1954年7月13日,弗里达终于挣脱了死神的青睐,她再也不需要跟这个无聊的家伙开玩笑了。去世之前,弗里达要求将自己的床放在过道上,想多看一看花草树木。当夏雨骤降,她就长时间地观赏树叶跳动的光影,风中摇晃的枝条,雨珠敲打屋顶,顺檐而下。时间到了1971年7月26日,在美国,黛安·阿巴斯服用了大量镇静剂后,在家中的浴室里割腕自杀,她的血,映红了整个浴缸。

——这些奇特的女子啊,她们的生命,都有一个华彩缤纷的开头,也有一个令人黯然神伤的结尾……这就是诗,就是绝美的静物……内心之中,每个人都会有一种幻灭感吧?也许,作为那些奇特的女子,更能真切地感受到一种无时不在的虚幻和破灭;还有,就是对于身体皮囊属性的直觉醒悟,是对于身体皮囊属性的直觉醒悟。

……有消息说,这个夏秋之际流行的感冒是一种中年性病毒。这样的说法很有意思。病毒,也有目标人群吗?但中年,的确是要生生病的。生病是一种提醒。在病中,会让人省悟到酸甜苦辣麻的五味芬芳。都说最好的艺术作品须有 “中年情结”,的确如此。中年是一种况味,站在半山腰中,于山顶、山下、谷底,都已心知肚明,哪怕说出来只是“天凉好个秋”。这个炎热的夏天,当我病后初愈散步在环城公园的小径之中,我感到草丛中昆虫的啼鸣是那样清澈,那就是不朽的天籁。

暴力和情的色禅

前几年,看韩国天才导演金基德的电影《漂流欲室》,几乎是吓了一大跳。那样的对待人生、对待肉体、对待爱情、对待仇恨的方式,可以说是到达极至了。在那部电影里,一个杀死不忠妻子而逃逸的警察爱上了一个冷淡不语的女鱼塘主人,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相互折磨,相互虐待,伴随着大量血腥残暴的镜头。整部电影给人的感觉就是,剧情在氤氲的湖面上无声地漂来荡去,如一片爱恨模糊的雾。

从《漂流欲室》,很明显可以看出的是,那时候的金基德还是怪戾的,是血腥的。他同期的影片似乎都是与畸恋、仇杀、孤独、绝望有关,卑微而怪戾。但这样的怪戾不是废铜烂铁,而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它积聚力量刺向人性最为脆弱的地方。金基德的电影看似清淡寡言,但却拥有一种硫酸般的浓度,然后泼出来,无情地腐蚀和燃烧。

当时我就觉得,金基德真是一个不平凡的家伙。不平凡的含义在于,他总与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不同,一个人即使表面上再同俗合流,但还是有一些不同凡响,像气味一样情不自禁地散出来。

后来又看到《春夏秋冬》,那真是好啊!我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几乎是热衷暴力的家伙竟然能把电影拍得那样宁静隽永。那几乎是一个宿命的故事,春天是少年,夏天是青年,秋天是中年,冬天则是晚年。人生就是那样无可奈何地对应着七情六欲的迷罪预言,最终完成一个宿命的平淡故事。这部电影当中,没有暴力,也没有怪戾,有的是情欲,是生命,是感悟以及无法抗拒的宿命本源。

我一直觉得,一个开始相信宿命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是触及到人类本质了。人生,就是一杯宿命的酒,每一个来到世上的人都要品尝;也是一圈宿命的圆,从终点不知不觉地回到起点。没有谁能够真正地绝尘而去,人生在绝对意义上都是大同小异的,该怎样,就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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