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师叔祖……”。余昭里深吸口气,难得有些磕巴。
“怎么不叫我小师叔了?”燕眠初笑道。
灵力结成的燕鸟在他们的身边高速徘徊着,一圈圈地将他们围了个结结实实,余昭里脸色一僵,似乎是想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燕眠初越看越觉得他的反应非常好玩。
宁华跌跌撞撞地从沙坑里爬了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那柄银白色的法剑。相较于平时修真界中最常见的那种,这柄法剑则要更长更窄上一些,剑身呈现出半透明的如玉质般的莹润颜色,看起来十分轻灵敏捷。
顺着剑尖一路向上,便能看到剑身上蜿蜒浮动着的两条燕子长尾,纤毫分明活灵活现,好似当真有一只燕子在绕着剑身翩翩起舞一般。
至于再往上看……就只能看到一只纤细有力的手了。
他心脏跳的快从嗓子眼里溢出来了,也顾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尽管先前已经在脑海中模拟出了千万种与燕徊相见的场面,但这一刻真的到来时……两世加在一起也算是历经过风雨的宁华却仍旧战兢胆怯的不成样子。
仿佛又回到了无数年前,他跟着那个长老来到云华仙宗的门外,傻愣愣地仰着头对着巍峨宗门发呆时一样。
“老祖宗”。宁华选了一个十分讨巧的称呼。
燕眠初朝他点了点头。
神色并不算疏离,但和刚刚对着余昭里时的调笑态度相比……到底还是有所不同的。
宁华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背过身时神情顿时就阴鸷了下来,恨恨瞪了余昭里所在的方向一眼,又极快地收敛起了面上的全部表情。
燕眠初抬手斜劈了一剑,霜雪般彻骨的剑气霎时横贯了小半个天空,剑气纵横间甚至将浑浊的天地都撕扯出了数道裂痕。一只只银白色的燕鸟从裂痕中飞出,一股脑地冲着叶刃和灵力乱流扑撞而去。
燕眠初就懒洋洋地站在那里,似乎毫不关心两股力量的撕扯结果。
“你们两个倒是聪明,知道过来摧毁阵眼。”燕眠初打量了番周围环境,“只是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这种阵法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了的。”
毕元洲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这两个小家伙假以时日必能成器。
前面燕眠初夸他的时候余昭里的脸就已经蔓上了点其他的颜色了,等燕眠初说到后一句时瞬间整张脸都涨红的厉害,也不知道是被夸聪明开心的还是被说实力不够羞臊的。
燕眠初抬眸看着空中,灵力燕与叶刃的撕扯已经到了尾声,这两方实力相当不相上下,这么一会儿倒是将彼此都消耗了个七七八八。
——所谓的乱流本身就是从余昭里和宁华的身体中强制抽调走的那些灵力构成,和燕眠初这个老祖宗体内的灵力储备自然是没法比。
他揉了一把余昭里的脑袋,出乎他的意料,看起来十分柔顺的头发发质却十分坚硬,这样一摸甚至觉得有些硌手。
“都退到我身后。”燕眠初横剑置于胸前,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剑身,相识燕上的燕鸟像是被他的这番动作赋予了生命,原本黯淡的眼睛处也熠熠散发出辉光。
绚烂刺目的银芒从他的剑身上迸发了出来。
余昭里只觉得周围的温度越来越冷,源源不断的寒意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他脚下的沙地一寸寸覆上霜雪银白,转眼间的功夫柔软的沙地便已经被冻的结结实实。
雪色以燕眠初为中心,飞速蔓延覆盖上这片演武台的每一个角落,等余昭里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沙尘四起的演武台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呼啸的风声、时不时会打在脸上的沙土、遮天蔽日遮掩视线的尘土等等等等……一切都停止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是、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