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就会有大量的鲜血流淌,或是对方的,或是他自己的,总之,成败存亡,便在此一举,多少年来的东湖生涯,在那里也就是一个转折点了——继续发扬光大或者,就此结束。
“飞云岛”上偶而有几点极其细微的灯火映问明灭,却有似幻觉,忽而出现,忽而又已隐没。
一声干咳,响自舱口那边,接着,细步声便移了过来。
宫笠知道是廖冲。
往他身侧一站,廖冲往“飞云岛”的方向瞪大了一双眼,又“呸”的朝海里吐了一口唾沫:“娘的,就是那鬼地方?”
宫笠平静的道:“不错,‘飞云岛””
哼了哼,廖冲道:“乌曲妈黑的一团,倒也看不出什么妙头来,我就不相信凭这一座驴岛,真就是那样难闯难拦的龙潭虎穴!”
宫笠笑笑道:“但愿不难,廖兄。”
廖冲大声道:“硬朗点,老弟,提起精神来,且让我们几个去捣他个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叫‘金牛头府’自此一跨跨到水晶宫,奶奶的,我们这也是行好事,保佑一干沿海庶民,永不再遭茶毒迫害。”
宫笠道:“我们以血肉为代价,也应该得到点收获。”
搓搓手,廖冲道:“还有多久才到得了预定掩上岛去的位置?”
宫笠道:“方才曹五告诉我,大概尚须顿饭光景。”
左右一看,廖冲问:“曹五呢?”
朝船尾方向一指,宫笠道:“亲自指挥掌舵的去了,来至此处水域,业已进入对方院墙之内,更须小心从事,以免不慎露了行迹,打草惊蛇!”
廖冲道:“这小子倒是细密得很。”
点点头,宫笠道:“曹五是块材料,头脑清楚,举止稳扎,心地也颇不差,将来有机会,大可好生夹磨。”
廖冲嘿嘿笑道:“却想不到,和他这一打,竟打出交情来了!”
宫笠吁了口气,道:“人总是知利害,识好歹的比较多。”
廖冲问道:“你一直没歇过?”
手扶船栏,宫笠道:“稍稍躺了一会。”
端详着他的脸色,廖冲道:“你不累?我看你尚有倦容……”
宫笠淡淡的道:“没什么,我很好,就是叫我睡,事实上也睡不着。”
廖冲大马金刀的道:“别他娘的自己折磨自己,眼前这档小事,没什么大不了,根本就不值得去多思量,像我,吃饱喝足,呼呼困上了一大觉,醒来神清气爽,多么舒坦痛快?哪有放不开的地方?你只要想通了它——横竖上场就是拼战,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宰杀剐剜,就这么回子事,便自然四大皆空,无须牵肠挂肚了!”
宫笠苦笑道:“说得简单,廖兄,实则不是易事。”
廖冲眼珠子一瞪,道:“难在哪里?我操。”
宫笠缓缓的道:“还不知孙啸请了些什么帮手,而他请的一干帮手,又必然是不易相与的,这一点,不得不预加提防,再来,那夏洁曾是我的大嫂,一旦到了就地溅血的辰光,这毒手,委实叫人难下……”
冷笑一声,廖冲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孙啸请了些什么牛鬼蛇神,总不过就是豁力拼罢了,我们是肉做的,莫不成他们便是铁铸的,他们是一条命,我们也是一条命,命搏命,‘卯’起来干,至于那变节偷汉,谋害亲夫的臭婊子,业已坏透烂透,人性灭绝,还有什么情义可讲?你他娘不忍心下手,我来,娘的皮,看我能不能生剜人心,活剥人皮?”
叹息着,宫笠道:“想当初,可怎么也料不到会演变成这一种光景……”
廖冲硬梆梆的道:“人这一辈子,料不到的事可多着了;又不是谁逼迫那女人干这丑事的,全是她自找,所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这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