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普伸手把阮棠的手牽進自己兜里,另一隻手也藏進了口袋,感覺格外舒服。他問道:「博物館這邊每天人都挺多的,有時候可能顧不上你。」
阮棠和他一起在廊下踱步,想起當年她被吳普領回家吃飯的情景。
那時候吳普就是見誰都能嘮嗑兩句的性格,左鄰右里就沒有不認得他的,偶爾碰上愛打趣的,笑吳普說「喲領小女朋友回家啊」,吳普也渾不在意地說「對啊我動作夠快吧您可得抓緊點來個夕陽紅第二春啊」,等氣得對方沒話說了,吳普才轉過頭小聲和她說「別在意,我就噎噎他,對這種老不羞的就得比他臉皮厚才成」。
吳普的生活一直都這樣熱熱鬧鬧的。
阮棠很喜歡。
「不用特意陪我。」阮棠仰頭看他,「我看著你和別人說話就很高興。」
尤其是吳普說到眉飛色舞處,整個人仿佛都熠熠發亮。她從前覺得一輩子投入到研究工作里也無所謂,反正她對別的東西不太感興趣,可聽著吳普侃侃而談,她就覺得探索歷史長河也是很有趣的事。
這個世界的過去與未來,其實都同樣迷人。
吳普對上阮棠認真凝視自己的目光,借著微弱的月光與橘色的燈光,他把阮棠那捲翹而纖長的眼睫數得清清楚楚。
雙數的。
他想道。
連睫毛都是成雙成對的,真是活該他們在一起。
吳普把阮棠抵在廊柱下,俯首親了上去。起初只是輕輕地碰了那麼一下,接著察覺阮棠回抱住他的腰,他也就順理成章地加深了這個吻。
直至兩個人都親得有點心跳加快,吳普才笑著挪開了,說道:「上次你走的時候說好要送你的初吻,這會兒總算是送出去了。」他抬手捏了捏阮棠微紅的耳垂,「下回不要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不然我又想親你了。」
阮棠微微踮起腳,環住吳普的脖子親了回去。
又不是只有他才想親!
吳普把人抱了滿懷,得了便宜還賣乖地擺出一副任人採擷的大方模樣,實際上唇角一直翹到把人送回房門前都還揚得老高。
兩人來了個簡簡單單的晚安吻,戀愛關係算是正式進入了另一個階段:從牽牽小手到親親抱抱!
吳普哄到了女朋友的初吻,心裡美得很,回去後也沒有睡意,開始聯繫人幫忙準備些國畫顏料,得是還原古青綠山水畫的那種。
這個不難弄到,近幾年國內對傳統文化重視起來了,提及傳統顏料的紀錄片和綜藝節目都不少,算是給這個古老而悠久的行業注入了不小的活力。即使是不怎麼懂畫畫的年輕人,大多也對傳統顏料有了大致的了解,甚至興致勃勃地給自己或者給孩子報名體驗製作過程。
難得來了個北宗始祖,吳普也不介意拾人牙慧,再給這些東西多來幾輪直播。
宣傳這東西,永遠都不會嫌多。
說起青綠山水畫,這種風格早在李思訓這會兒就已經出現了,結果出了王維這些人為水墨山水畫開闢了新天地,盛唐時期的畫壇逐漸被清淡高雅的風格占據,像李思訓這種把山水和建築畫得「金碧輝映」的風格瞧著太俗了,和文人們追求的清雅顯得格格不入,漸漸就沒有人效仿了。
還是宋徽宗趙佶這些人搞「文藝復興」,扒拉出李思訓的金碧山水畫叫人學習,王希孟這個少年天才據說就是宋徽宗親自教出來的,一度讓青綠山水畫在宋朝煥發第二春。
宋徽宗這人搞書畫真是一絕。
真是成也皇帝壞也皇帝。
要是沒有皇帝身份,他興許沒法在書畫界造成那麼大的影響;可相對地,他真要不當皇帝,說不準留下的就不是罵名了!
吳普叫人幫忙把「金碧輝映」技能所需要的顏料準備好,第二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