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的,冷静的讲条件:“换你上次说的那幅长卷如何。”
如何?自然是甚好。一幅长卷换来一场策划好的偶遇。
魏来是系里面刚回国的年轻导师,正值建实验室招兵买马阶段,研究生是没有的,需要等到开春了,只能先招本科生,说实话,那个时候才进实验室的本科生除了慕名而来的,其余盲目的基本上都是些不太追求进取的学生,譬如姜非浅。她来找魏来时,说得很干脆,“我不喜欢化学,当初是调剂来的。”
魏来好奇的问:“那你来我这里能干什么。”
非浅认真的说:“我什么都还能干,就是不能做研究,您给个合成路线我可以按部就班。”
魏来笑:“那怎么偏要来我这里。”
她也笑:“校内论坛上看到了就来了。”
魏来觉得她说话干脆,看起来也是一副干净清爽的模样,印象极好,就点了头。
他本来也只比他们大了个博士帽的年龄,又是开朗的性格,做导师略显随意了些,于是没两天非浅就跟他很熟了,见面总像是老朋友一般打招呼开玩笑。学生都把导师唤作老板,他就是魏老板了。非浅每次见了他都很开心的叫:“喂,老板。”
他也是笑:“今天没出什么状况吧。”
她朗声答:“报告,瓶瓶罐罐都完好,我的身体零件也完好。”
满实验室都是笑声。
其实是有典故的,一次非浅配溶液时不小心洒了一身,恰是暗红血液的颜色,尤其是在白大褂上更是明显,一位学弟进了实验室吓了一跳,“学姐,你受伤了?”
魏来循声望过去,也是紧张。岂料非浅笑起来:“是高锰酸钾啊。不过你看,很像肚子这里被捅了一刀,是吧。”
从那以后,他喜欢开玩笑问,“非浅,今天没出什么状况吧。”几乎整个实验室跟她打招呼的方式都改成了,你今天没出什么状况吧。
那日非浅的实验进度完成的很好,他状似随意的邀请非浅去吃晚饭,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直到出了校园越走越远才觉得有些怪异,忙说:“老板,请食堂就行。”
魏来故意严肃:“那你应该早说,去食堂还开什么车。”
她说:“我知道我不思进取,你也不用把我拉出来卖了吧,留着我还是有用的,咱实验室就数我烧杯洗得最干净了。”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就是为了表彰你烧杯洗得干净才带你去吃好吃的。”
魏来说的好吃的,竟然是年代饭店。非浅那时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即便有小资情节也绝对不会为了一顿饭极尽奢侈的。那时候年代饭店在她的眼里跟瑶池没大差别,不安的问:“真的不是把我卖了吧。”
魏来笑着说:“姜非浅,你还真聪明。”
他们刚刚落座,余清修就登场了,真真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他过来跟魏来打招呼,似是不经意的看了非浅。她便不自在起来,眼前的男人,虽是浓眉大眼,却不嫌色重,难得温润如玉,眼神中尽是儒雅之色,茶色的眸子,温暖且安然。忽然想起寝室间叫嚣的那句标语,莽夫遍地是,公子有几多。
清修问魏来:“这位是?”
非浅问魏来:“你朋友?”
那便是相识,恐怕数十年后她仍旧不能忘记。
然而非浅此刻在笑的是,忽然想起来他的表白,事实上根本不算是表白,只是提问。那时他说:“非浅,你能做我女朋友么。”和眼前这句“非浅,你能回到我身边么。”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台词。
她心里虽有些不平坦,开口却是淡漠的:“清修,我们的故事在四年前就结束了。”
沉默。纵容沉默。
他吞一口咖啡,她品一口红茶。谁都没有再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