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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粗壮汉子是山东人,性子比较憨直,边吸烟边发牢骚道:“操他奶奶的,刘阎王早不死,迟不死,偏在这时伸了腿,害俺昨夜没睡好,今天连个瞌睡也不能打,真他娘的受罪。”
另一个黑瘦汉子却是四川人氏,满口川腔答道:“哪个叫你不好好睡?格老子赌钱比谁都精神,轮到当班就装死了。”
粗壮大汉道:“还不是老李么死拉活扯,硬要做庄,害俺本来赢了三两多,天亮倒输他奶奶的四两,真倒霉。”
黑瘦汉子道: ‘活该!向你借一两银子舍不得,,不输你龟儿子输哪个?”
粗壮大汉并不生气,反而凑过头去,低声道:“喂!吴矮子,跟你说正经话,你知道刘阎王是怎么死的吗?”
吴矮子摇摇头道:“不晓得。”
粗壮大汉声音更低,头也凑得更近,轻轻说道:“听人说,是被一位‘黑办’了的。”同时伸出两个指头,向前谷比了比。
吴矮子瞪大了眼睛,惊问道:“你是说‘老总’。”
“嘘!”粗壮大汉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点了点头。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毛病就出在这几天内……”
吴矮子道:“这几天有啥子毛病?”
粗壮大汉道:“你他奶奶的真笨,难道没看见,这几天夜里,阎王那座石屋中,总是准备着酒菜,副头儿总是用黑布蒙着脸,偷偷的来,偷偷的去?”
这一说,吴矮子算是明白过来了,急忙哑声说道:“莫非副头儿会跟阎王有一腿。”
粗壮大汉得意的笑笑,竟也学着四川口音道:“算你龟儿子猜对了。”
吴矮子连连摇头道:“我不信,就凭阎王那副长相,副头儿会看中他?呸!”
粗壮大汉邪笑道:“这你又是外行了,阎王虽然长相不俊,但是他功夫好,本钱足, ‘潘’、 ‘驴’、 ‘邓’、 ‘小’、 ‘闲’,人家占的是第二个字。”
吴矮子低笑道:“你‘郎个’晓得?莫不是你妹子跟阎王睡过觉?”(注:“郎个”即jII语‘怎么’之意)
粗壮大汉一拳擂在矮子身上,骂道:“操你祖奶奶的,跟你说真话,你他妈的尽拿老子开胃。”
不料一拳打下去,吴矮子忽然脸肉一阵扭曲,竟身子一歪,仆倒地上。
粗壮大汉笑道:“别他妈的装死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诈到老子的银子?嘿嘿!那是做梦!”
伸手一拉吴矮子,这才发觉吴矮子面色透出青黑色,已经断了气。
粗壮大汉吃了一惊,刚松手想叫,突觉腿肚上多了个冰冷的东西,紧接着,身上一麻,机伶伶打个寒噤,也悄没声息倒了下去,片刻间,脸上也泛起一层可怕的青黑色……
这时候,石牢有一扇铁栅门正在冉,冉启开,从牢房里缓缓走出一条人影。’那人影身材瘦长,满头乱发,一袭灰衣直垂到地面,移步轻若无物,恍惚他本来就是一道影子,并非血肉之躯的真人。
石牢甬道,原有一名巡牢武士,这时早巳仰面倒毙在地上,雨道中空空荡荡,一片死寂。
那幽灵般的人影仰面发出一串低沉的冷笑,飘然穿过用道,直到最后一间“特别房”前,伸出两只枯槁的手,向铁栅上一搭, “咔嚓”一声轻响,门锁立断。
康浩当时并未入睡,正躺在床上思索着明天和复仇会主见面的事,听得门锁折断的声音,睁眼……瞧,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失声道:“你……”
那人点点头,道:“不错,是我。:
康浩道:“你……你怎么出来了?”
那人又点点头道:“你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