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琴弓——他知道自己刚刚那动作挺蠢的——就像想在泰坦尼克号上当一辈子的沉思者雕像一样。
“承蒙夸奖。您好,先生。”莱斯特确信自己不曾与面前这位穿着得体的老绅士交好,他的臂弯里挽着一个年纪同样不小的老妇人——他的妻子,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好极了。
老先生亲切地微笑起来:“哦哦,别紧张,孩子。我是伊西·施特劳斯,一个——一个上了岁数的有钱人。”他眨了眨眼,带着一些活泼。
莱斯特紧绷的肩膀顿时放松下来,他眯着眼睛笑起来:“绝妙的风趣,施特劳斯先生。”
老绅士拍了拍妻子的手,他看上去得意极了:“of ;course——为了这个,艾达愿意爱我一辈子,不是吗,亲爱的?”
老妇人一脸无奈,宛如琥珀的褐色眼睛里却沉淀着甜蜜的笑意:“天呐,你别逢人就说这个——小伙子,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一向有些不着调。”
莱斯特轻声说:“夫人,我很高兴,也很——羡慕——”
老施特劳斯挑了挑眉,口气温和:“怎么,霍克利那小子对你不好?”
艾达捂着额头,一副“天呐这老头怎么敢这么直白他简直用了半辈子在作死”的表情,莱斯特忍俊不禁:“并非如此,他对我很好,actually,超出想象的好。”
老施特劳斯大概嘟囔了一句“那小子看着可不像我这样深情真诚的好人,和老霍克利一个样”,莱斯特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但这就显得不可思议,他是个小人物,至少目前是,没道理这位老先生会纡尊降贵地同他谈话,何况他表现的和颜悦色、平易近人。
艾达轻轻地拍了拍莱斯特的手臂,柔声说:“我认识你的父亲。我们在英国的海德公园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个相当的好人——老好人脾气,有些古板,但非常负责。那时候他正在演奏amazing ;grace——不错,就是方才你演奏的那首。我们一眼认出了你,上帝,你绝想不到那种仿佛时光倒流的感觉,you ;look ;like ;him,totally。”
莱斯特笑了笑——没什么感情的,他没有那部分记忆,他始终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杜宾·罗兰。
一个狗娘养的。
“金很爱你和你的母亲——他把所有赚到的钱都存下来,想给当时还是个baby的你买一把最好的琴,他说你有一双很美的手——上帝恩赐,它们得有最好的琴相配。”艾达像是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情,“gosh当时你还只是个婴儿呢,伊西说他简直是爱子成狂。”
莱斯特摸了摸手上的小提琴——这是一把好琴,毋庸置疑——但在真正的罗兰死去之时,它的来历就再也无可考证,但这并不妨碍他说一些好话来安慰这个老人:“他做到了,他是个好爸爸——即便他缺席了我大部分人生。”
艾达温柔地看着他,眼底闪烁着水光,她甚至伸出有些轻微颤抖的手指摸了摸莱斯特的头发:“i ;know。他始终是对的,你当真有一双很美的手。亲爱的,你输了。”
老施特劳斯满脸懊丧:“哦,是的,哦,jesus,碰上他就没好事儿。”
“伊西——”施特劳斯夫人拖长了声调,显然已经有些生气了。
老施特劳斯顿时挤眉弄眼地哄她高兴:“哦哦,艾达,我亲爱的,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知道的,我心甘情愿。来吧,孩子,我得给你点什么,我欠他的。”
莱斯特摇了摇头,他看到卡尔正朝他走来,男人满脸不愤——但莱斯特却从其中敏锐地看出了一些委屈和懊丧——简直像条耷拉着尾巴的西伯利亚雪橇犬,年轻人的目光温柔美好,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