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竟然跟着杨思勖进了宫
这是杜士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消息。见杜十三娘只是紧紧抿着嘴;丝毫没有提及此事的意思;崔俭玄亦是面露急切;他对赵国夫人和崔五娘长揖行过礼后;便请他们一块进屋说话。等到一大堆人都跟到了自己的书斋里;他言简意赅地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复述了一遍;就只见赵国夫人满脸的心有余悸;而崔俭玄则仿佛在冥思苦想这一件件事中的关联;反倒杜十三娘和崔五娘并肩而立;两人谁都没有做声。
“都已经过去了;雨过天晴;不妨高兴一些。”
“阿兄;昨天圣人看过你的一卷奏疏之后;突然脸sè很微妙;直接就令我回去匆匆出了紫宸殿;你究竟写了些什么?”
妹妹如此细心;杜士仪不得不嗟叹是不是把人养得太聪明了。待见崔五娘虽不说话;却用和杜十三娘同样的眼神看着他;他想了想;索xing就直言不讳地说道:“我早就写了自荐书;自荐出为县令。”
这一次;竟是赵国夫人先惊呼了一声:“什么?杜十九郎;要知道左拾遗之位;也不知道多少县令可望而不可即;兼且任满之后;大多是到御史台为殿中侍御史;甚至直接为侍御史;而后再为郎官;可谓是通天之路;你怎会想出为县令?”
崔俭玄本想附和母亲的话;却被崔五娘一个严厉的眼神给止住了;只能闷闷不乐地闭口不言。而杜十三娘虽也讶异;却认真地说道:“阿娘;阿兄必然是早就考虑好的;绝不是贸然行事。阿兄留在京城虽为谏官要职;可几次三番遭人算计;出为外官不一定是坏事。如同已故姚开府;如今的宋开府;甚至张相国源相国;谁人没有出为外官的经历?”
“阿娘;十三娘说的没错;十九郎还年轻呢;哪用急在一时……”
见崔五娘软言劝慰;先把年近五旬的赵国夫人先哄回去休息了;杜士仪方才对满脸不得劲的崔俭玄笑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留在京城里头能做的事情很有限;而且未必能出彩;还不如去外头磨砺一番。不但是我;你难道就想一辈子只管马球?”
“哼……”崔俭玄有些不服气地嘟囔一声;但心里不得不承认;杜士仪这话并没有说错。只不过;自己才刚释褐为官;杜士仪就不知道要去天南地北哪个犄角旮旯;杜十三娘也要和敬爱的兄长分开;这也太没意思了于是;他几乎没怎么细想便嚷嚷道:“那你去什么地方;我到时候也想法儿跟着去”
扑哧——
这一次笑的是杜十三娘。笑过之后;她上前去替崔俭玄整理了一下不知怎的弄乱的衣领;这才低声说道:“好啦;你又不是当年那年纪了;说这样的傻话。当了官便不能随心所yu;就算阿兄离开十年八载不能回来;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离开任所去探望他的。再说;阿兄这一次必然不是左迁贬黜;圣人不会让他去那些犄角旮旯的。倒是你;琳娘那么一丁点大;你舍得她跟着车马劳顿?
“啊”
杜士仪见妹妹三言两语;便把崔俭玄说得哑口无言;暗叹一声以柔克刚之后;他少不得也劝了崔俭玄两句。无非是让他在京城熬过这一任;然后去外官任上积攒资历和功勋;等到把人说得又高兴了起来;他便哄了这位二十四孝老爸回去看女儿。等到送走了人关好房门;他方才回转身看着身后的妹妹。
“你怎么那么冲动?要知道我和老叔公都已经商量好了;万一圣人震怒牵连到你;你让我……”
“谁让阿兄事先一点风声不露?莫非我嫁了人;便不是你妹妹了?”杜十三娘寸步不让地和杜士仪对视着;见兄长心虚地别过了目光;她方才似笑非笑地说;“五姐说;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这次都镇定得很;你肯定对王娘子透过风声;可却偏偏瞒着我”
见杜十三娘显然是真的生气了;杜士仪这才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