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一起把话唠,若是天公来作美,我把妹妹往家抱。
在城里进过卡拉OK,可哪有山里来得气壮?山歌直抒心臆,悲悲喜喜,苦苦乐乐,山里人的精神都在山歌里,城市里的歌曲透着股病态,情情爱爱,生生死死,哪来那么多扭曲?
鲁贵也来了兴头,好些年没这么痛快地吼吼山歌,儿子的歌声勾起老人的记忆,那年娶媳,爬了六道梁子,喝了七海碗白酒,醉得不省人事,可心里甜啊!
“月照半山水照树,我陪妹妹郎陪奴,今生共锄三亩地,茅屋油灯儿孙足。花开半朵叶开福,我把妹妹床头扶,树藤交缠桃李出,夫妻双双燃红烛。”鲁贵的声音沙哑,苍老的嗓音依然透出一股豪迈,老脸洋溢着光采。
铁牛拍手大笑,他没法完全听懂词意,歌里唱的树藤交缠,扶妹妹上床等,这些暧昧的意思,铁牛隐约明白。
再爬半个小时,鲁贵指着不远处说:“那儿,有棵青钢树,二百多年,四人合抱,唉,青钢树又叫风水树,从你祖爷爷那辈开始,这块林子不准后人动。现在想找好寿材,难呐。前年乡里的干部打主意,拿你二叔为难,哼,老子硬是不让动,出再多钱我也没松口。”
说话间,三人靠近青钢木,跟鲁贵说的差不多,四人合抱,枝繁叶茂,青钢树源于树质坚硬,堪比钢铁。板板围着树打转,观察好一阵子,板板点点头:“大,这材料够做三盒了,你的取中间,尖头小,底部老,拿中段出来,抠个整盒子。”
鲁贵赞许地看看儿子,不愧是老子瞄中的传人:“你几年没动过,手艺生不?”
鲁板自豪地笑笑:“哪能?一辈子丢不下,还有,这回我带了把利斧来,昨晚忘了给你看。我在汉江边时,一个哑巴船工送我的。刃口不开锋,削啥断啥。”
鲁贵好奇地打听:“哦?真有?回去给我瞅瞅。要真像你说的,那不用犯愁,喏,过去不远,两人合抱的一棵青钢,你张二爷请人用电锯,足足锯断几块根锯片!”
板板捶捶铁牛,大笑道:“有铁牛在!这树,咱俩最多五天!”
鲁贵慈爱地看看铁牛,欣然笑道:“那行,早动手早安心。回去收拾下,村里叫两个人换手。回喽。”
回到家里,鲁贵急不可耐,让板板把斧子拿出来看。板板将哑巴给的黑斧掏摸出来。
斧若黑铁,式样返古,手柄看不出什么树质,握在手中柔和贴肉,手感润实,斧刃未开锋,黑突突的不太起眼。
鲁贵握在手里,捡几根拳头大的树枝试斧,三分力,轻飘飘地削过,湿重的树枝“喳”一声切断。
鲁贵小讶,让板板抱根碗口粗的,六分力,再挥,力量加大,速度跟着放快,闪起一溜黑光,刃过树断。
鲁贵犯傻,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利斧,再看看光滑的切手,指肚摩挲着断口处,鲁贵再看看斧头,嘴里啧啧称奇:“狗日!厉害!”再捡几根小枝儿,用切的动作,喳喳喳,跟切菜一样。
板板靠过来问:“大,这斧是啥做的?”
鲁贵摇摇头:“我得去翻翻祖谱,里头有记载,但样子不像,老祖师用过的鲁班斧,上头刻有篆字,我不识字,模样跟祖谱上画的很像。还有那么个典故,传说祖师爷帮王侯造大殿,可那王侯生性残暴,祖师爷便在大梁上做手脚,留下一个疙瘩,然后施法而为。
后来,王侯搬进大殿,夜夜恶梦,不得安宁。经高人指点后,王侯洗心革面,从此与人为善,祖师爷听说后,再次返殿。拿把斧头,往大梁一扔,不多不少,整整齐齐将疙瘩削平。就是这把爷头,从此后,称为鲁班斧,斧上刻有一个‘般’字,这般不是班,般字是一般二般的,因为祖师爷本不姓鲁,本姓公输,只是出生鲁国,后人们将他称为鲁班。”
板板握着斧头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