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班,他们两个在一个楼道,我在另外一个楼道,我们见面的机会其实应该非常少。
距离一班最近的楼道出口,通向的是一处仿古典园林的建筑,有亭台楼榭和一个小池塘,关荷和张峻所在的楼道出口有两个,前面的也通向这个古典小园林,后面的则通向一个小运动场,有八个水泥砌成的兵乓球桌,外围是白杨树林,过了白杨树林,有排球场、科技楼、实验楼、宿舍楼、食堂什么的。
我带着隐隐的激动,憧憬着一段新生活的开始,期望着这个全新的开始能带给我一段和小学截然不同的生活。
班主任是我们的英语老师,一个眼睛小小的男老师,姓崔。他刚大专毕业,分到我们学校,校领导委以重任,让他当班主任,所以他非常认真,我们在课堂上的任何小动作都不能逃过他的眼睛。
在我们音标还没学全时,同学们已经给他起好外号,说他小眼聚光,美其名曰“聚宝盆”。
这位聚宝盆对我的人生影响很大,为我彪悍极品性格的塑造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不过关于他的故事容后再提。
第一个和我发生交集的老师是我的语文老师,叫曾红,是一个长得很男生化的女子,短头发、喜抽烟,是我知道的唯一抽烟的女老师。
每年的九月份,新生刚开学,都会召开学生大会,程序是校长讲话,宣布新学年开始,然后初三毕业班会有一个学生代表发言,代表全年级学生表决心,努力拼搏迎接中考;初一也会有一个学生做新生代表在全校人面前讲话,最后是上个学期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的颁奖礼。这里面不管哪个学生,只要上台都代表着是好学生,都是莫大的荣誉,所以向来非成绩优异者不可能。
那一年,教导主任把选新生代表讲话的光荣任务交给了曾老师,曾老师却完全没把它当回事情,她就在语文课的早自习上,捡看着顺眼的女生让她们朗读课文,然后头都没抬地钦点了我。
我当时严重怀疑这个老师的脑袋被门夹了,下课后,我去找她,她正翘着个二郎腿抽烟。
我说:“曾老师,我不可能去做新生代表讲话。”
她问我:“你为什么不行?”
我说:“因为我学习不好。”
她喷了口烟,问对面和她一块抽烟的男老师:“学校有规定要年级第一才能代表新生讲话吗?”
那个男老师笑着说:“没有。”
曾老师耸了耸肩膀,对我说:“听到没?没有这个规定。”
我有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说:“我从来没在人前讲过话。”
她说:“谁都有第一次,这不是正好,让你开始你的第一次。”说完,就不耐烦地轰我走,“就你了!有啰嗦的工夫赶紧回去写稿子,别打扰我们备课。”
我真的翻了个白眼,备课?抽烟吧!
碰上这么个脑袋被门夹过的老师,没有办法,我只能回去写稿子。稿子写好后,曾老师看了一眼,随便改了几个错别字就说可以了,看我一脸苦相,她终于金口再张:“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你站在台上朝着台下傻笑就行了,等笑累了,也就讲完了。”
我嘴角抽了抽,笑,我笑!
当时,我们初中部从初一到初三,每个年级都是八个班,每个班四十多人。大讲堂里,面对着低下黑压压的上千人,再加上头顶的聚光灯,我觉得我的腿肚子在发抖。
刚开始,我还记得曾老师说的,对着他们笑就行了,后来,我的头越来越低,低得差点钻到衣服里去,脑子里面一片混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次演讲,我非常非常、极其极其地丢人,因为听说所有人都能听到我打哆嗦的声音,每哆嗦一下,跳几个字,声音刚大了,又猛地低下去,中间只看到我嘴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