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的眼睛红红的,起身去厨房烧水,预备一会儿晾凉了给丈夫带上。
温华给平羽使了个眼色,让他抱着元元,自己回屋取了二十多两碎银子,用一个帕子包了,出来塞给了邓知仁。
邓知仁诧异地看着手里的那一包银子,“这是?”
“二哥,回来的时候多买些粮食吧,万一有个好歹,咱们也不至于饿肚子。”
邓知仁绷紧的面容上露出笑意,揉揉她的脑袋,“小丫头,二哥有钱,这是你买针线的银子,快收起来吧。”
温华把双手背到身后,摇摇头,躲着不接那银子,道,“要真是打仗了,官府要抽税,那城里的粮食和盐肯定要涨价,多带些银子没错的,要真是花不完,二哥你再给我就是了!”
邓知仁一心想着去县城里打探消息,倒真没想到这一点,他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叹道,“妹子,你若是男孩儿就好了!”
温华有些哭笑不得,想起一事,又道,“二哥,要是情况不好,你千万记得跟秦池和芮光他们两家说一声,让他们也有所准备!”
看着温华絮絮叨叨的嘱咐他,邓知仁心里渐渐不那么紧张了,他好笑的揪揪温华的脸蛋儿,“行——不管有没有事都会和他们去碰个头,还有什么吩咐?”
温华歪着脑袋想了想,“嗯……还有就是千万要看好银子!”
“二哥,”一旁沉默了半天的平羽开了口,“我跟你一起去吧,要是买了粮食,我能帮你看着。”
梁氏这时候端着水进到屋里,听到平羽的话,感激的望了他一眼,不意却听到丈夫说道,“不行,你得留在家里。”
“夫君!”“二哥!”
邓知仁见梁氏和平羽都不甚赞同的望着他,于是道,“我要是去了县城,平羽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有什么事母亲和你不方便露面的也好由他出头交涉,再说他年龄小,说错做错别人也不会把他怎样。”又对平羽说道,“我离开以后你要守好家门,面生的一律不给他开门——响马们若是要劫掠,总会事先打探消息,勿要为人所利用。”
听闻此言,平羽面上也凝重起来,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二哥你放心吧!我这就去跟先生请假,等你回来我再去学堂。”
“那倒不至于,”邓知仁拿出鞍具,“不必耽误了读书……响马——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
带够了一天的食物和水,又带足了银两,邓知仁离开家进城去了。
响马,强盗,官兵,匪患,兵患,粮食紧缺,劫掠,杀人……这些词一个个在温华的脑海里蹦跳着,搅得她心神不定,然而若一家人都是这样的状态,也就不显得她焦躁了,绣活做不下去,书也看不下去,她在各间屋子里转了一圈,宋氏在屋里守着元元,嫂子在房间里织布,看样子也是心不在焉的,平羽一脸凝重的拿着毛笔,好半天才画上几笔。
她坐在门边,太阳还是那么的刺眼,小母鸡们咯咯哒的悠闲散步,时不时伸出爪子来刨刨土……
刨土?
她突然就想起了电影《地道战》里那四通八达的地道,如果自己家里能挖上一个既能藏人又能藏粮食……管他响马还是官军,谁来了也不怕!
她立即就跑进了屋子,冲着宋氏嚷道,“娘,我有办法了!咱们不搬家也行!”
宋氏闻言,萎靡的神色一扫而光,睁大眼满是期翼地看着她,“怎么着?”
梁氏也从西屋过来了,一脸的疑惑。
温华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记得咱们家挖井的时候是挖到特别深的地方才有了水,如果……如果咱们在屋子里或者院子里挖一条通道,直通到地底下一丈深,在下面挖出一张床大小的地方,在里面铺上草苫子,若是有响马来,咱们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