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去了要宽衣解带的尴尬,两人都轻松不少。
李策稍闭了眼,缓缓吐气。
余清窈别起耳边散乱的碎发,将李策身上的那张薄衾打量了几眼。
因为已入春,而秦王身子向来康健,所以福吉他们准备的那张被衾偏薄。
平时用是足矣,可是如今看起来就好像有些太过单薄。
余清窈听人说起这个时候需要盖厚实一些,有利于帮助病人闷出汗,好让病好得快些。
所以她就把目光落到床的里头。
她的那张被衾厚,被面下还夹了一层保暖的蚕丝,连倒春寒都能抵御,肯定比李策那张暖和。
李策本在闭目养神,生病是极其消耗体力的事,忽然察觉身上有东西移动,他悄然睁开眼,就见余清窈单膝跪在床边,踏着细腰伸着手臂,几乎就是虚横在他腹上。
因为单臂孱弱,她的身子就像风吹叶子一般打打着抖,垂下的衣料就在他身上蹭。
他一时哑然,转动了视线,顺着她手指费力伸出的方向,就看见了余清窈平时盖的那床石榴纹面的蚕丝被。
她显然是想去拿它。
李策把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半侧过身,想帮帮忙。
可是余清窈单手独撑已是力竭,身子原本就没有抬起多少,李策这一转身,她便直接挂在他的侧腰上。
明明她没动,却显得像是主动趴了上去。
李策身子僵了一下,才把脸扭了回来,余清窈已经憋了一个脸红,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可越着急却越使不上力,两只手也不知道在他腰侧、腹前滑了多少下,才慌慌张张站直了身。
“我……只想帮你拿被子。”李策解释起来。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余清窈就心虚起自己刚刚的‘胡作非为’,把两只手都藏在身后,就好像在夫子面前听训一样乖巧,红着脸解释:“我刚刚也不是有意乱摸的……”
“无事。”李策忍不住笑了,然而想到她刚刚那几下落的地方,他腰身又不由紧了紧。
好在他现在生着病,倒也没有那样的力气。
将余清窈想要的蚕丝被扯了出来,余清窈接过来,仔仔细细扯好被脚,让两层被子每个角都叠在一块,没有任何地方翘起来,齐齐整整地盖在李策身上。
这样热气不会跑出来,李策就可以闷在被子里发汗。
“这样殿下您还觉得冷吗?”余清窈盖完两层被子,又关切地问了一句。
“还好。”李策低低回道,但是声音尚有些低哑。
余清窈扭过头去看摆在床头边侧两个黄花梨顶箱柜,里面放着替换衣物和一些备用的被衾,之前余清窈看着知蓝收放在里头。
“要不,臣妾再给殿下拿一床出来吧。”眼下余清窈不敢停下来,面对已经清醒的秦王,唯有忙碌才能掩饰她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
李策也不置可否,就静静躺着,用眸光追着余清窈忙碌的身
影。
她身上多披一件琵琶袖对襟褙子,因为是轻纱所制所以十分轻薄,袖口挽至小臂中间,豆绿色衬得她露出的肌肤细腻柔滑,瓷白温润,随着她莲步轻移,轻盈的绿纱就像是春天竹林氤氲的雾,裹着她窈窕的身躯,若隐若现。
待她走到铜枝鹤顶灯台边时,从纱罩里透出的光就穿透她的外衫,将身子的轮廓勾勒而出,竟比着她未穿那件外衫还要显目几分。
骨肉停匀,浓纤合度。
不过也只有那一晃眼的功夫,犹如昙花一现。
李策还未来得及移目,那外衫又恪尽职守地遮住余清窈,一丝身形的轮廓也没有再外泄。
“殿下今夜只要好好休息,明日定然就会好起来。()”软绸绣鞋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