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你,你不认识他啊!”他抿了一口酒,象赞美这个酒,又象赞美另一个人,低低的说:“好的,好的,这是难得的。”
从上面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二老对翠翠有心,翠翠对二老也有意,两年的间隔并未减少什么,这种心意是含蓄的,是积聚的,是一点一点累加的,象小河缓缓的流淌,而不是急流奔涌。
事有凑巧,二老的哥哥大老天保也喜欢上了翠翠,并且大老先行一步,托人说媒,走车路,探听翠翠爷爷的口气,可是翠翠心上已有二老,爷爷为了翠翠的幸福,让翠翠自己做主,翠翠以沉默表示拒绝。大老走车路失败。
同时,王乡绅想把女儿嫁给二老,想同顺顺打亲家,并且陪嫁一座新碾坊,但是二老宁要渡船,不要碾坊。翠翠也听说王乡绅大姑娘要与二老结亲的事,心中不免“有点儿乱”,“脸发着烧”,很明显翠翠心中已经有了二老,关于二老的事她十分在乎。
端午节,二老刚从水中爬起来,迎面又遇上翠翠。
“翠翠,你来了,爷爷也来了吗?”
翠翠脸上还发着烧不便作声,心想:“黄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二老又说:“怎不到我家楼上去看呢?我已要人替你弄了个好位子。”
翠翠心想:“碾坊陪嫁,希奇事情咧。”
二老不能逼近翠翠回去,到后便各自走开了。翠翠到河下时,小小心腔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分明的东西。是烦恼吧!不是!是忧愁吧!不是!是快乐吧,有什么事情使这个女孩子快乐呢?是生气了吧,——是的,她当真仿佛觉得自己是在生一个的的气,又象是在生自己的气。
端午节刚完,二老捉得鸭子,送给爷爷和翠翠,二老用实际行动关心着翠翠。两人见了面虽说刚才翠翠还生气,这时又“不由不抿着嘴微笑着”。二老与翠翠之间的爱情是相互的,你情我意,又是含蓄的,尽在不言中,他们走的是马路,自由恋爱的路。
大老与二老摊牌后,双方都知道两人同时喜欢上了翠翠,为了翠翠,兄弟二人展开了一场公平竞争的唱情歌比赛。这种方式有点像《关睢》中取悦女孩子的做法,即瑟琴友之钟鼓乐之,这里用歌唱的方式来取悦对方。这种方式与金钱没有关系,非常纯洁。谁把翠翠的心子唱软,翠翠就归谁。兄弟二人于是在半夜里“到那些月光照及的高崖上去,遵照当地的习惯,很诚实与坦白的去为一个‘初生之犊’的黄花女唱歌。”二老的歌声唱到了翠翠的心坎上了,产生了预期效果。翠翠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爷爷说:
“爷爷,你说唱歌,我昨天就在梦里听到一种顶好听的歌声,又软又缠绵,我象跟了这声音各处飞,飞到对溪悬涯半腰,摘了一大把虎耳草。得到了虎耳草,我可不知道把这个东西交给谁去了。我睡得真好,梦的真有趣!”
二老的歌声打动了翠翠,赢得了翠翠的心,二老成功了;大老自叹不如,甘愿放弃,自己认输。兄弟相争,必有一伤,大老伤心地离开茶峒驾只新油船下桃源去了,没几天就出了事被水淹死了。因为大哥的死,二老心里有了疙瘩,不再提起与翠翠的婚事,二老的父亲顺顺也对老船夫产生了反感,虽经老船夫竭力撮合,结果仍差强人意。《边城》是一个爱情悲剧,翠翠的爷爷得到船总顺顺的谅解郁闷而死,二老也驾船去了远方不知何时而归,只剩下孤零零的翠翠,像篁竹一样,坚韧地在碧溪骨挺立着,等待她的是什么?二老与翠翠的结果,不得而知。
《边城》里的爱情是“思无邪”式的爱情,这种爱情是与原始儒家的婚恋伦理是相一致的,既提倡自由恋爱婚姻自主又不反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边城》里的爱情是车路与马路两条路并行不悖的,因为男女婚姻不仅是男女两个的事情,事实上也的确是两个家庭甚至两个家族的事情,所以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