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涯用尽全力收紧手,脖子和手背都鼓起了道道青筋,同时双膝也顶住了哨兵的身体,不让他能掏出枪。
哨兵拼命挣扎,眼球迅速充血,瞪大得像是就要脱出眼眶。他连接发出两次精神力攻击,褚涯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却依旧掐着他的脖子不松。
柳贞这下撞得不轻,好一阵才回过气。她忍着疼痛从雪堆里爬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那块掉在地上的石头。
但她刚弯下腰,额头上就抵上了冰冷的硬物。她僵住身体没动,目光顺着那根抵着额头的枪管往前,看见了那名刚被她砸晕过去的向导。
柳贞被枪抵着头,面对死亡的恐惧迅速侵袭她的全身,她这一刻忘记了呼吸,甚至连心跳似乎都已经停止。
向导拿着枪,喘着气从地上爬起,目光和枪膛一样冰冷。就在这时,旁边树后却突然窜出一道人影,高举的右手被雪地反出刺目的亮光。
柳贞被晃得闭了下眼,同时也听见了一声闷闷的扑声,干净利落,不带一丝尾音。
她再睁开眼时,看见额头上的枪口一点点垂下,向导依旧瞪着她,却慢慢朝前栽来。她连忙后退,向导便扑在她脚边,背心插着一把匕首,整个锋刃已没入身体中。
刚才和柳贞跑散的王成才就站在向导身后,呆呆看着他,身体不住地发着抖。而另一边的褚涯也终于力竭地扑在那名哨兵身上,两人都一动不动。
柳贞踉踉跄跄地走近,将褚涯从那哨兵身上拨开,他便仰面朝天地躺着,下巴和前胸全是血渍。而那名哨兵直直看着天空,眼球怒凸,嘴巴微张,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王成才跌坐在雪地上,柳贞也颓然坐下。
风雪呼号,雪地上的两具尸体迅速僵硬变冷,林深处有着变异种踏动积雪的窸窣声。但三人谁都没有做声,谁都没有动,似乎都已经在这片雪地里凝固成冰。
褚涯最先缓过神,他睁开眼,慢慢坐起了身,侧头看着身旁的哨兵尸体。
他在掐住这名哨兵脖子时,只想着不能让他去掏枪,不能让他给岗哨报信,可没想到居然把他给掐死了。
他和母亲在玉米地里逃亡时,曾经朝着身后开枪,不清楚有没有击中谁。但现在是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刚杀了人,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声音在嗡嗡作响,双手也控制不住地抖。
他抓起一把雪,反复在手上搓揉,包括每一根手指和指甲缝,很快便将两只手搓得泛红。
中途他抬起头,看见还在发怔的柳贞和王成才,突然意识到他们比自己更害怕,更惶恐,而自己现在必须要保持镇定。
褚涯闭上眼深呼吸两次,扔掉了手中的雪,竭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不要怕,我们必须杀掉他们,不然福利院的人全部会被发现。”
“是的,是,我们必须杀掉他们,不然我们就得被抓回去。”柳贞牙齿格格打着战,只急促地不断应声。
“我们是反击,是自卫,是迫不得已才动的手。我
们是在保护福利院的一百多号人(),如果放走了他们?()_[((),我们一百多号人迟早都会没命。”褚涯像是在说给他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
柳贞继续点头:“对,如果不杀了他们,我们这么多人都得死。”
“我还为了我弟弟。”一直看着地面的王成才慢慢抬起头,那双从额发间露出的眼里满是恨意,“我弟弟就是被他们害了的,我要为我弟弟报仇。”
“走吧,回去,三个小的还在那边。”见两人情绪平复下来,褚涯撑着地想站起身,试了两次没有成功,柳贞便来扶他站了起来。
“这两人的尸体应该会很快被变异种吃掉,岗哨就算发现他们进了山,也只会觉得是迷路后失温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褚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