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我儒门,已被天所厌。才有今日之难?注定了苍生道大兴,我儒家将亡?”
“绝非如此!即便是错,错的也非是上古圣贤,非是儒家经典,而是我等才是。”
“其实仔细思来,那些圣贤遗下经典,我等曲解了多少?都说微言大义,然而又是否真正理解了圣人之言?”
朱子顿时精神一振,那濒临崩溃的心境,又恢复了几许暖意。使胸中冰寒稍解。
是了,此时还远不到认输之时!错了那就改,也没什么大不了。
自己昔年求学,也曾误解经义,也曾被师长训斥。
只需还有向道之心,追求天下至理之志不灭,他朱子终能洗刷几日之耻1
然而他刚欲动作,却觉浑身上下有如针刺。这才惊觉,今日之战,使他的道基,动摇到了何等程度。
此时身上的伤势,哪怕是与秀观大战十日夜,怕也不过如此。
却不顾疼痛,朱熹勉强着自己长身站起,依然傲立。
“天人合一不会有错,格物致知不会有错。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更不会错!”
清冷的声音,如振聋发聩,使此间议论的诸多夫子,都纷纷停住了议论,诧异的注目望了过去。
“错的是我儒门为罢黜百家,使儒门独尊。于是迎合那诸代皇朝,迎合那豪强世家,扭曲牺牲了太多。我朱熹也同样有错,只怕还真是应了乾皇之言——”
说到此处,朱熹也不顾那四面投放过来的诧异,鄙薄,恼恨,敬佩种种目光,微微一笑。
“我将离开皇京,返回白鹿洞闭关。儒家教义,此时也已不合于世。为免误人子弟,白鹿洞书院也将封闭二十载。并招天下大儒,研大乾之政,重定诸经!”
文庙之中,顿时一阵寂静。大多都是无声,只有部分人,眼神敬服。
不愧是朱子,不愧是圣人!(未完待续。)
一一九二 别雪之殒
“大商完了,乾皇完了,今日我儒家,怕也是衰亡在即——”
无独有偶,皇京城一处书院之内,一位青衫书生,正是双目怔怔失神的,看着那皇宫方向。眼中神情,是复杂失落之至。
“衰亡么?那倒未必。我儒门世之显学,却植根于民。当教义背弃万民之时,也总有一日,会被万民所弃。然而此时我儒家,还远不到被天下之人厌弃的程度。”
那青衫书生的身后,一个清朗的笑声传出,使前者目带诧异的回望。
而后方那位儒者,此刻虽是面含笑意,眼中却是无比的凝重认真。
“文蔚你可以伤悲,可以愤恨,却惟独不能意气消沉。其实反过来想,今日儒门之殇,未必就是坏事。此时清醒纠正,总比以后继续错下去为好。吾闻上古火凤,能够浴火涅槃。但愿我儒门,经历今日的灾劫之后,也可得涅槃新生——
“涅槃?”
文蔚先是神情诧异,随即就已醒悟过来:“阳明你莫非——”
“为我儒家溯本清源,承前启后。守仁当仁不让!”
那‘阳明’先生风轻云淡的一笑,却目含着决然之意:“朱子之道,以偏盖全,吾所不取。要使儒门得新生,我等绝不能无所作为!“
那‘文蔚精神一振。竟是微微兴奋起来:“不过你可知后果?这可是在与朱子争道统,未来怕是不容易——”
王守仁失笑:“不是有句话,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么?”
“那又准备从何处着手?返回白鹿洞书院,与那些夫子辩论经义?”
“既然是要知行合一,那么重定诸经,就该于实践结合。”
王守仁微微摇头:“朱子那一套,无非是知在行前,先修正经义,再用在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