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两张牌九,郑重其事的交给了我,“八点加四点,你这是一十二号。待会叫号,凭牌入内。”
我不情愿的把两只手从袄袖子里伸出来,接过了两张字迹稍微有些模糊的牌九,“多谢这位大哥。呵,吴真人的生意可真够火的。”
说罢,我眯缝着眼睛,嘴角翘了起来,往大汉身边蹭了蹭,低声道,“大哥,大哥,给加个塞儿行吗?我把这八点还给你。待会拿四点进去,就说刚才拿了号,但是去茅房方便去了。”
大汉听完我的话,扬起了两道浓黑的眉毛,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着我。
我用即无辜又无助的眼神凝望着大汉,表情悲伤而夸张;歪拉着嘴角,紧绷着脸部肌肉,力图作出一副得不到吴真人的指点,我就嫁不出去了,一辈子死磕在家的丑女苦态。
“俺求姻缘”。
沉默片刻,大汉富有同情心的开口了,“我看你长的这样子,怎么长的你,这脸黑的,早晨挂了几斤面粉出门的。嘴还是歪的,怪寒颤的,挺可怜。待会有人出来,你就进去吧。”
“谢啦大哥,真乃好汉也。”我乐滋滋的把“八点”拍回给了大汉,紧握住属于我的幸运的“四点”。
瞧瞧,我陈玉莲这公关的水平,在晋城简直是所向披靡,无人可匹敌。
爹不把那份家业交给我管,真是可惜了。谦虚点说,大妈二妈外加大姐二姐,四个女人加起来,赶不上我一个人的聪明才智。
从小到大,我就没来由的自信着。
地位不比你们高,但是我鱼翅燕窝鲍鱼比你们吃的多。哼,进去的原料高等,出来的物种也优秀。
唉,吃的好,是我目前唯一可以嘎嘎嘎乐起来的事情了。
但愿老天再次眷顾我,吴真人给我算出一个能帮我改运的真命天子来,阿弥阿就陀佛。
怀着无比的虔诚,我热切等待着能够见到活神仙为我指点迷津。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呜呜呜……”眼见一个细皮嫩肉的落魄书生,一边颤巍巍抹着眼泪,一边垂头丧气的走出了算命小铺。
哎呦喂,吴真人是玩真的?
瞧那小白脸涕泗滂沱的样,天地恐怕都要为之变色。
“下一个,四号。”大汉双手插腰冲我使了个眼色,在铺子门口大声嚷嚷着。
话音刚落,其他排队的人可都不干了,纷纷怒目而视,议论起来。
“什么玩意,不是六点刚出来吗?哪又冒出来一个四点?”
“我这排一会儿了啊。怎么回事儿?会数数不你?”
“你们不能这样做生意,鼓励加塞儿……”
他们说话吵吵的功夫,我早就大步流星的迈过了“吴真人”算命小铺的门槛。
一迈进去,我就后悔了,完全没有时间酝酿感情,也没做好心理准备。
借着门口的一些光亮,我隐约看见一个花白胡子的老道,泰然端坐在屋子正中。他面前是一张半新不旧的老榆木台案,上面是笔墨纸砚……
还没来得及细看,我身后的门就被“吱扭扭”重重的关上了,整个房间瞬时间漆黑一片。
这是要干嘛,油灯不点,难道蜡烛也一根没有吗?
“坐吧,姑娘。”一个苍老而和缓的声音,轻轻传到了我的耳边。
我睁大了眼睛,微蹲着身子,两脚轻轻移动着,两只手在屋子里摸索着,终于找到了一个圆凳。
“吴真人,小女……”
“唉,莫要开口,贫道知道你的来意啦。”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吴老头给打断了。真不过瘾,花那么多银子,您倒是让我多说两句话呀。
“贫道近来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这姑娘得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