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匕首猛然刺进自己的胸膛。
“舜华!”刘知远颤抖着松开手指,温热的血顺着她的身体流入土壤中,名叫舜华的女人顷刻倒入他的怀中,如同淌血的花朵凋零在他的胸前。
她睁大的双眸仍死死地盯着道路的尽头,好像还在期待最后一刹的光芒。
在那一道微弱的光芒间,她隐约瞥见最后一幕:
多年前,舜华捡起掉落在水边的竹篙。
“小生姓苏名逢吉。”他翩然如玉,温文尔雅地作揖。
舜华半颔首掩嘴嬉笑道:“苏逢吉?你这般书生不想也会起如此俗气的名字。”
苏逢吉风度孑然地踏上她的船,“逢凶化吉何来俗气之说?”
**
天空中又一道闪电劈来,明亮的光线照出刘知远寒若冰霜的神色,他望着倒地的舜华狠狠攥紧双拳,“你以为死了我就会放过你?我告诉你,我要找到那个男人,将他千刀万剐!还有你的女儿!我既然得不到你,我就要她作我一世的禁脔!”
不远的另一条岔路上士兵拦下辆牛车,苏逢吉翻身下马掀开轿帘,轿内竟蜷缩着一个熟睡的幼童,苏逢吉的身体微微一震将灯笼递回给士兵,“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走!”
他的话尚未落地,身后却是刘知远慑人的声音,“苏判官!”
刘知远带着身后成群的士兵而来,苏逢吉望着马上的女尸呼吸不由一窒,却即刻恢复常态,“回北平王,舜华之女想必已逃往别处,应即刻缉拿,斩草除根!”
刘知远瞥了眼停在路边的牛车,扬鞭策马往回走,就在这时苍穹恰好滚过一声巨雷,犹如鬼斧震于天际,瞬间将路边的大树劈成两半,微火顺着苍树星星点点地燃了起来,轰隆之声吓得马匹也险些惊慌失措。
“娘!”牛车内随之传来一声清脆的哭喊声。
刘知远急转马头直奔向破旧不堪的牛车,雨水顿时从乌云中挤出,哗啦啦地砸在泥土上,刘知远伸手一把拽出牛车内的女童,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苏逢吉,“苏判官,是检查的不仔细还是眼花了?”
苏逢吉咬牙立于雨中,刘知远拎起身躯小巧的女童,显然她是被方才的雷声所吓醒,雨水不住顺着她的额前流下,闪动的双眸如一对金翅的蝶子,恐惧地打量着刘知远和苏逢吉。
“怎么没半点相似?”刘知远瞪着女童,一遍遍试图从她的身上找出舜华的痕迹。
“舜华那般狡猾,定非她之女。”苏逢吉匆匆上前解释道。
小女孩的指甲狠狠掐在自己的掌心上,手掌被掐得通红,指甲依旧挣得雪白,她不能开口辩驳,她记得决不能提娘的名字,不能同外人说家中一切。
酣风吹动饱满的雨点,啪哒啪哒的几乎要打灭成排的羊皮灯笼,刘知远紧盯着她耳垂上一对小巧灵动的碧玉坠,唇畔不觉拂过一丝笑意,“就是她!”刘知远说着伸手将她带上马,女童不住向苏逢吉投去哀求的眼神,但苏逢吉却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雨水顺着他的青丝从上浇到下。
**
两天后的北平王府。
“少爷,挥剑得用巧劲,需有四两拨千斤之效。”安城一招一式地指点着刘承训。
十岁的刘承训聪慧机敏,紧握的剑在空中划出耀目的弧度,安城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蓦地远处亮光一闪,恰好照进他的瞳仁里,技巧尚不娴熟的刘承训手一滑,剑险些飞了出去。
“少爷,您没事吧?”安城慌跑到刘承训的身边。
刘承训未回答,只是伸手揉了揉被光晃了下的眼睛。
不远的细密绿叶间隐约瞧见一个小女孩半颔首,颤颤巍巍地跟在丫鬟身后,瘦小的个子沿着曲径缓缓迈步,光线顺着绿叶恰好洒落在她的耳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