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跟我去一个地方看看,只是要委屈一下。”陈文强沉吟着说道:“江湖上的规矩,在未完全信任诸位之前,文强不想让诸位知道要去的地方。如果诸位有所担心,那就当文强没说。”说完,陈文强将汇票推到蔡元培等人面前,收回手,端起茶碗慢慢喝着。
舍一生拚与艰难缔造,孰为易?革命固然重要,但革命同志也要吃饭。再从大一点的方面来看,爱国女校也面临着一个现实的经济问题。而经济问题又来源于生源和师资,又要面临两条路线的争论:到底是要搞暗杀,还是要告别革命,办一所正常的学校?
苏报案后,教育会本身未遭解散,但会员大都散去。至六月中旬,数次在余庆里开会,到者仅十人,公议爱国女学校,仍继续办理,但会中已不名一钱。为了节省开支,每月经常费,已不过一百五十元,
在这种情形下,教育会肯定希望爱国女学转向纯粹的教育事业,以便能广收学生,继续维持。而这样的转变,却是蔡元培等人所不愿意的。
钱,充满铜臭,真俗!而革命,似乎更不能谈钱,但却偏偏离不开钱。大到购买武器进行暴动,小到游历四方、宣传鼓动,没有钱,还真就什么也办不成。
三千元!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蔡元培等人并不是见钱眼开之辈,但陈文强话中的意思,这也不是收买之举。
“文强真是大财东。”蔡元培伸手拿过汇票,自嘲地笑道:“爱国女校要继续办理,已商定经费以会员分任,然仅以半年为期也。有这笔钱,便不用愁了。”
杨笃生若有所思,试探着问道:“不知陈兄要我等去看什么?难道有邹容小弟作保,陈兄还不相信我等?”
“话不是这么说。”陈文强摇了摇头,说道:“信任是相互的,要我相信诸位,那诸位可相信我?若是相信,可否把诸位要在上海所谋之暗杀计划告诉文强?”
第三十二章 小题大作的刺杀
蔡元培、杨笃生和章士钊互相交换着眼神,在权衡着利弊关系。半晌,才陆续点头,由杨笃生开口陈述。
当时帝俄强占东北,不断提出无理要求,上海各界召开拒俄大会,并组织拒俄义勇队。然此时却有一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出“割地联俄”主张。此人名叫王之春,弱冠从戎,先后作为曾国藩、李鸿章和彭玉麟的部属,参与镇压太平天国起义,历任山西巡抚、安徽巡抚、广西巡抚。曾出访日本、俄罗斯、德国、法国,多次向朝廷上书自强新政,思想上属于洋务派。
因为王之春在广西任内联络法国军队绞杀革命者,并将广西多出路权、矿权低价转让给法国。其卖国行为引发众怒,声讨王之春的呼声愈来愈高,并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拒法运动,清政府被迫将王之春革职。此后他移居上海,仍不甘寂寞地重拾他“联俄拒日”之计,日日会晤俄人,更不合时宜地抛出“割地联俄”主张,遂成为革命党行刺的首选目标。
“王之春在上海有一挚友,乃淮军名家吴长庆之子吴保初。我等计划利用其名义,邀请王之春前来赴宴。”杨笃生一边观察着陈文强的神情变化,一边颇有自信地说道:“熟门熟路,王之春自然毫不怀疑。我等便可在赴宴地点将其刺杀。若成功刺杀王之春,则将是继苏报案之后又一振聋发聩的壮举,将直接激发革命者杀身成仁的志气。”
陈文强见杨笃生说完后注视自己,不禁微微一笑,说道:“杨兄不必客气,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