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宫莞抹去泪水,笑看他。无法拒绝沃堂,这是他首次也是最後的要求,拒绝不了。
「你一定要快快乐乐过日子,别让我挂心。开怀时要笑出来,不高兴时要让人知道你在生气,不论是欢喜、忧伤,都要明白表现出来。」她竭力忍住痛苦,轻轻的拉住他衣袖。「我全都帮你打点好了,一到李家,你就走。」亲手帮他准备一切,以确保他衣食无缺,这是她能回馈的仅有。
冉沃堂闪动克制的深瞳,看她破皮的唇渗出血丝。
「沃堂,谢谢你守护了我十八年。」千头万绪无从说起,对尽忠职守的他,她只能报以粲粲笑颜,让他走得无牵 挂。
「小姐保重。」冉沃堂终於允许自己抬手,拭去她唇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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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嫁人马清晨自宫家出发,取道沁山,欲与山後的迎亲人马会合。行至山腰,才发现风雪过大,寸步难行之下,不得不回头,转往位於山脚的宫家别业。
敲敲打打的乐乐,吹不掉酷寒的冷意,来回折腾了下来,云阳阴晦的天色已磨黑。 宫莞拿下喜巾,头戴金玉镶缀的凤冠,一身粲红霞纰,胭脂淡抹,喜色从头贯穿至莲足。
在窗前站定,怔怔地望著夜色,听见开门声,宫莞连忙期盼地回眸。
「小姐,请用膳。」陪嫁的丫鬟端进膳食。「主爷说今晚要留宿别业,奴婢先帮小姐拿下凤冠吧,净身的水已经在烧了。」
「不必麻烦了,有需要我再唤你。」宫莞心中有说不出的失望。吃不下,一个人用膳总觉得食不知味。
「可是小姐……」
「你有没有看见冉护卫?」沃堂上哪裹去了?想让他看看她著嫁衣的样子。喜巾一盖上,什么都瞧不见。一路上浑浑噩噩,心情在谷底回汤,她完全感受不到喜气,彷拂出嫁的不是自己。
「冉护卫不久前被主爷叫出去了。」丫鬟的脸蛋红了红。
出去?宫莞微愕。难不成色祺哥又一时兴起,缠著沃堂试身手?可能是行程耽搁,惹烦了色祺哥吧。
奇怪,色祺哥为何坚持送她出云阳呢?亲事的琐碎,都由三哥在张罗呀。
「知道他们去哪里吗?」外头天寒地冻的……
「奴婢见他们徙左侧小门出去了。」
左侧小门?所以沃堂是要来找她的中途被叫走的。 宫莞还想问些么,却见丫鬟的脸无故赧红,担忧的眸子霎时柔和了。
她那么留意沃堂的动静,自然是对他有好感。虽然有些难受,还是高兴沃堂不会孤老一生。呵,相貌出众的他,必不难找到佳人相伴。
「我知道了,你也下去用膳吧。」宫莞回身望著窗外。
「是。」丫鬟走至门边,忽然踌躇著。「小姐……」
宫莞纳闷回头,见她欲言又止,柔声轻道:「有话直说无妨。」
「主爷……主爷不知问了冉护卫什么,然後……」
「怎么了?」丫鬟吞吐的模样,让宫莞心生了不安。
丫鬟先伸头探探外面,确定没人,才道「主爷好像在生气。」
生气?宫莞忧虑的瞥了下大雪纷飞的窗外。莫非色祺哥发现她为沃堂打点的行装,以为沃堂私取宫家财物?
「嗯,你先下去吧。」怎么都放心不下,还是去瞧瞧好了。
丫鬟一离开,宫莞立即沿长廊而出,欲转向通往侧门的支廊前,赫见脸色苍白的宫色裳出现在长廊另一端。
「色裳,你的伤好了吗。」宫莞惊喜地趋前。她不晓得色裳也随行了,她也是特地来送她一程的吗?
重创未愈,宫色裳禁不住寒意,背过身去,猛烈呛咳著。
「好冷哦,咱们进屋谈。」宫莞体贴的想拉她进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