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的未婚妻,算是甩给三位妹妹了。
窦太后听在耳中,抬手轻捶孙子的肩背,绵绵地告诫陈蛟‘哪怕之前和栗夫人那边谈不上交情,现在既然订了婚,就要好好地相处咯’。
隆虑侯嘻嘻哈哈,嘴上跟涂了蜜糖一般,敷衍得极富水平——反正阿娇听得很明白,她家次兄话是不少,可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含混着呢!
窦太后到底心疼孙儿,不忍真拂了他之意,说完也就算了。
随便告诉孙女一声‘要好好招待未来的二嫂,不要太失礼了’,说完就由两个孙儿扶着,前呼后拥心安理得去散步了。
抱歉地看看妹妹,陈须太子鼓励地笑笑,亦步亦趋随行;顺便把胖胖兔也带去了。
被留下的三位贵女再不甘不愿,
这时节也只好打点起精神,去应付——未来的——隆虑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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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席,青纱帘,
犀牛宫灯,火苗点点。
十二扇的金雀屏,彩绣辉煌。
青铜仙鹤座沙漏的沙粒,
顺着微张的鱼口,涓涓粒粒地滑落……
表姐妹俩面对着面,据席而坐——怎么看,都觉着对方不顺眼。
不巧的是,一位公主和一位翁主,还撞色了!
栗公主一领珊瑚红色掐金丝的薄纱深衣,腰间束一条金钩月华宝带,珠光宝气,富贵无边。
而馆陶长公主的女儿今天碰巧了也是一身珊瑚红色,无纹饰的珊瑚红素纱绡曲裾,薄罗地的朱红裙。
‘栗公主明明不适合,怎么还老是喜欢大红大紫?’平度公主只消一眼,就本能地叹气。
窦表姐偷偷拿两边比较毕竟,匆匆忙忙垂下头,小心地掩住唇边的笑意——其实浓红之类的艳色,最是挑人。没有阿娇那般天生的雪肌玉肤,哪里压得住?立刻就显俗了。
皇太子的妹妹还算有自知之明,所以就越发不顺气。
“上帝!”内史仰头望天——可惜是室内,看不到青天,头顶唯有根根画梁——烦恼无限:‘难道此生要与这家伙做姑嫂?成为……一家人??不!!!’
‘昊天上帝呀!’阿娇垂眸,目测锦席前方地板的木纹,满腔的纠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可怜的阿兄……即便是小郑,甚或是宋公主,也比她强啊!’
通常这种时候,窦表姐都会出来说几句话调节调节气氛,暖暖场。
可或许是一直以来被奚落狠了,窦贵女对栗公主深怀戒惧,能不沾边就不沾边。窦贵女此时努力装聋作哑,看样子决心当个‘纯’陪客。
平度公主也有些怕这个敢作敢说的异母姐姐,不过好歹程度上轻些,于是搭话道:“皇姊,此来……何故?”
“隆虑侯……何在?”
内史公主抬头,没理会贾公主,直直咄咄地看向陈表妹——我是来找你哥哥的!不是来找你的!!陈蛟他在哪儿???
‘你以为我愿意坐在这里,和你相看两相厌啊?知道……也不告诉你!’阿娇眺了栗表姐一眼,端坐如故。
贾公主和窦贵女互相看看,三缄其口——这问题不好回答。说谎不值当,可难道能讲你未婚夫不想见你,陪老太太兜风游园去了?
“如此……”见陈表妹爱答不理,窦表姐和平度两个态度回避,凉栗公主咬咬牙,改找另一个能做主的:“姑母……安在?”
平度公主看了看陈娇表妹,代为回答:“姑母现……不在宫中。”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在??’
内史公主胸口一阵的烦躁,眉头深锁——她总不能去直接找上窦太后,提‘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