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
安逝一震。
绿鸢的脸显出一种奇异的神色。明明是痛苦,却露出微笑来,好半天才道:“也许他还活着啊,也许他也被人救起来了啊,也许,也许他根本就没事,对不对?!”
“对!”安逝使劲点头,用力眨眼将眼角的液体逼回去,紧紧握住她的手:“王将军一定没事!”
绿鸢将瓦罐放到她手中,指指前面:“主人的帐营到啦,麻烦公子代我将汤送进去吧。绿鸢突然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待安逝回答,匆匆一礼,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一点晶莹,却终是泄漏了痕迹。
安逝看着那泪珠儿随着惯性甩到瓦罐上,突然浑身没了力气,跌坐到地上。
“殿下,别喝了。”看着桌下三个酒坛,殷开山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口。
三坛酒对旁人来说也许算不得什么,但这个是不擅喝酒的秦王殿下,是平常最多一壶就再也不肯喝多一滴的镇定的殿下啊。
秦王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酒坛,眯眼:“原来我这么能喝呀!奇怪了,我以前怎么就说不能喝呢?”
那是因为你说过喝酒误事,而且酒后的感觉很难受。殷开山暗暗摇头,上前一步。
“你……别过来!”秦王指着他,又笑:“不如再去给我搬一坛来吧。”
“殿下!”
世民晃晃头:“都说一醉解千愁……原来这醉的滋味,也是不容易的。”
殷开山瞧他又要仰杯,一个箭步,劈手将杯子夺下:“殿下,您还是去休息吧!”
世民皱眉:“什么时候你管我休不休息了?到底何事禀报,只管说便是!”
殷开山本以为他醉了,见他现在说话语气又似正常,当下暗责自己放肆,退后俯身道:“处罗可汗前日病逝。”
“嗯。”世民哼一声,摸过酒杯继续倒酒。
“处罗可敦义城公主嫌处罗之子奥谢设丑且小,废而不立,改立处罗之弟咄苾,号颉利可汗。颉利又娶义城为妻,封前始毕可汗之子什钵苾为突利可汗。至此,突厥新政权建立,并同时有一大一小两位可汗。”
“什钵苾——二弟,看来你很努力呐。”世民呵呵一笑:“打刘武周时所遭那次偷袭,查出什么没有?”
“由于突厥内部政权交替,终于有了些线索。那一晚的偷袭确与刘、宋没有任何关系,却跟王世充有关。”
“哦?”
“前几日抓获郑一个送暗信的,竟想联络突厥进犯我境,以解洛阳之围。综合各方面情报得知,那晚应该是王世充通信处罗可汗,两方一起合力偷袭。”
“真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手伸得够长。”世民打个嗝:“他许了处罗什么好处?”
“这个——”殷开山顿了顿:“只隐约得知处罗当时好像并不同意,后来义城插了手。”
世民喝一杯:“下去吧。”
“……是。”担心的瞄一眼倒歪的酒坛,终于举步,退了出去。
半晌,椅子上的人轰然倒下,望着帐顶,一动不动,最后以手覆眼:“房夫人,原来醋,是这种滋味。”
绿鸢寻情(下)
酒醉待醒的时光,耳际再不闻沉厉的马蹄和慌忙的鸣钟,惟有偶尔妙闲的鹊语,密接着恋枕依衾的甜梦。
有多久,自己没再做过噩梦?
士信睁开眼,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离得很近,很近。
迅速坐起来,一看,却惊动了床边伏着的人影:“啊,醒了?”
一边连连打着呵欠。
“你——”士信难得表情呆愣:“你怎么在这儿?”
安逝调整一下姿势,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