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梁元忻虽然占个嫡字,奈何皇后早丧,淑妃得宠,梁元慎为人机敏,比梁元忻更知道如何讨皇帝的欢心,所以才被送到辽东历练,那里可是罗家的天下,这其中的用意,明眼人都看的明白,嘉和公主母族不显,又与罗绫锦交好,自然也希望她能最终与梁元慎走到一起。
有话题说的听的都颇觉暧昧,大家都是明白人,泰安侯世子薛克贞朗声一笑,“咱们出来的也够久了,再不肯放手,怕是要耽误两位王爷的行程了,来来来,一起将这怀酒干了,与王爷饯行~”
从长亭出来,梁元忻又郑重的与梁元慎话别,才与自己的伴读吏部尚书之子贺霖安,表弟华舜卿依依惜别,这次两位皇子出京,只带了十名亲卫,连伴读都留在了京里,饶是梁元忻自觉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可真到离开那一刻,也有种莫名的凄凉,福建山高水长,这一去,真的还能再回来么?那个位子,是不是就与自己再无机会?
“上马!”梁元忻扫了一眼长亭外一辆辆马车,就连与自己一起长大的罗绫锦,也有自己的一分小心思,这些女人,哼!
“殿下,殿下,”罗旭初得了罗绫锦的吩咐,抱了一只匣子,急匆匆跑了过来,“殿下留步!”
“是罗公子,”梁元忻眉头一动,“公子有何见教?”这个罗旭初年纪不大,刚才一直跟在罗绫锦后面,也他也不过是行了个礼,这个时候跑过来。
“见过明王殿下,”罗旭初深吸口气,提袍与梁元忻行了个礼,才将怀里的匣子递了过去,“这匣子书是大姐姐在祖父的书房里找来的,说是给殿下在路上解解闷儿,”这书里罗绫锦在侯府书房里无意发现的,听罗轻容说是关于水军的叔父根本不看,便留了心,偷偷拿了出来,梁元忻也算是个书痴,只希望他每每翻起时能想起她来。
梁元忻打开匣子,只见是几本前人写的关于海战兵法策略的札记还有些海上的游记,不由大喜,“你回去跟你大姐说这书我极喜欢,谢谢她一番苦心。”
“是,”罗家一向低调,罗旭初虽然是武安侯府唯一的儿子,但终究是庶出,平日甚少出来应酬,有些不擅言辞,“臣这就去跟大姐姐说!”
“你不用如此拘谨,论私情咱们还是极近的亲戚,”梁元忻看着稚气未脱的罗旭初,蓦然想起来那个一脸沉稳的小姑娘,这两个还真不像是亲姐弟,“大家随意些才好多走动。”
罗旭初没想到皇帝的这个儿子在人后竟然如此可亲,根本不像另一个王爷还有公主那么贵气逼人,不由心头一热,有些犹豫的揉揉脑袋道,“臣听二姐这些书都是以前曾祖和祖父收集的,只是前人的经验,也是放了许多年了,而且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也不相同,与咱们永安朝的水师有没有用,他们一直驻守辽东,自然无法甄别~”
“这话是你二姐说的?”梁元忻不由对罗轻容刮目相看了,罗轻容是在告诉弟弟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一个内宅女子竟然还有如此见识,想的也比寻常人家的女子要多得多。
“是我跟二姐闲聊时听来的,”罗旭初仰起头,“二姐说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当然,这一点当初他也有些懵,这话他知道,但却从未真正放到心上去,书上的话,对于小小的罗旭初来说,那都是圣人所言。
“你去吧,替我谢谢你姐姐,”梁元忻挥挥手,“在家里多听太夫人和你姐姐的话。”
“夫人,到了,”
听到丫鬟的轻声禀报,张兰有些晃神儿,但还是立马整理情绪,扶了自己大丫鬟纤云的手,盈盈下了马车。
“夫人,这就是咱们的家,”罗远鹏早已下马,过来携了妻子的手,示意她往前看,从今日起这武安侯府就是他们的家了,罗远鹏望着敞开的正门,雁翅般肃立的一众仆役,将张兰的手攥紧,“不用怕,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