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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1 / 4)

样津津有味,听者也一样沉醉。仿佛真的回到了当年。老谢天天跟这些老人一起闲话,说着老掉牙的事。百说不厌,百听不厌。除了那些记忆中的事,也没有什么可供他们回味的了。

年刚过六七天,已有一群年轻人赶着出去打工。老谢去找老张商量今年到哪儿去打工时,才知道老张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他的儿子们偷偷地在一个夜晚,把他给埋了。现在实行火葬,就是拉到火葬场去用火烧,烧得面目全非。想起来不禁让人毛骨悚然。但政策如此,谁也阻挡不了。所以不愿火葬的人,都偷偷地埋了。老张生前是对火葬恨之入骨的。但不火葬是要被罚款的。如果被人举报了,火葬场的人找到了地方,不但罚款,还要当众刨土开棺,浇上汽油当众火烧。想土葬都是偷偷的埋。

这正应了来去无声,来去都由不得自己的那句话。

刚开始提倡火葬时,提出死人不跟活人争地的口号,要易风移俗,不再实行为死人操办巨大的葬礼。土葬埋在地里,起个坟头,要占相当大的一片地方。一二百年过后,地里不都是坟头了。火化后,不起坟。家人可在地里栽上棵松树,以示埋葬位置和纪念。老谢觉得也有道理。当火葬一旦实行时,火葬场火烧一个人收取一千五百块钱的费用后,就不管不问了。一般还要大操大办一次,举行相当隆重的土葬。当然只要交了钱,火葬场也就不管了。不去火化也可以,正好省他们的事。原来该走的程序还要走。这又让火葬场赚了一笑死人的钱。反而加重了群众的负担。

相对老张,老谢想六叔在这事上,就显得相对的坦然多了。六叔常说:人一死,什么也都不知道。管它火烧刀砍哪。

才几日不见,往日一个活人就这么一下子从眼前消失了。老谢心里感到从头顶凉到了脚底。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里。对三姐说:孩哥死了。

噢,三姐瞪着,半信半疑望着老谢,说:咋没有听说哪。

老谢对三姐说:偷埋的,可不要跟别人说。

噢,三姐沉闷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到灶窝里做饭去了。

老谢坐在屋里一张小凳子上,吸着烟。头顶上是一个昏黄的电灯泡。他想起和老张一起走过的岁月。一起到处奔走打工挣钱的日子。想着这一生,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老张相信人会有下辈子的。但老谢从来都不信的。也不希望再有下辈子了。做一回人就够难的,够苦的了。还想什么下辈子。

老张死后没有多久,德魁跟着也撒手而去。留下一个年老的老伴,一个残疾的儿子。还有一个杳无音讯的小儿子。德魁一生命苦,时刻想着一死了之,但又放心不下。不管能不能放下,他都走了。带着一丝牵挂,死不瞑目。老谢去帮了几天忙,和众人一起安葬了德魁。

在这二人死后,老谢恍恍然也感到死亡正召唤着自己。他终日恍恍惚惚的。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儿子媳妇没有跑到这里闹事。但家他也不敢回。怕回了,他们又去闹。

他四处联络想跟人一起去打工。人家嫌他年纪大了。这一点,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六十八岁的人了。去年是跟着老张的亲戚去的。现在老张不在了。人情也没有了。

六叔死时,天已渐渐的回暖了。他坐在麦秸垛前跟人聊天时,堂弟德明匆匆忙忙跑来,告诉了他这件事。他一听,心里格蹬一下。想不到六叔就这么一下子走了。

他领着德明来到屋里,问:六叔有病是错的。他的病也是老病,不好治,但也不会一下要人命的。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哪。

德明吱吱唔唔了半天,说:六叔是喝农药死的。

老谢听了,惊得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然后,眼泪在他那张老脸上,流了下来。三姐守在一旁,看着人跟木头一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德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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