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小名。」懷酒決定先給男朋友做個誠實的師範,「姓名的由來……我爸喜歡喝酒, 他以前經常說他是個酒罐子,如果能有個孩子,生出來的肯定也是個小酒罐子……所以給我取名叫懷酒。」
「小酒罐子?你的名字這麼可愛的嗎?」顧應樓新奇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幾眼,最後忍不住搓了搓他的臉,戲謔地說,「結果小酒罐子長大了,是最不會喝酒的那個。」
懷酒:「……」
酒量是他一生的痛。
不過經歷了爸爸的事後,他也想開了,酒量差一點也挺好的。
「該你了,你有小名嗎?」
他故意頂了頂顧應樓的手臂,光/裸的胳膊一瞬間蹭過對方的小臂,汗毛拂過、輕輕地在對方的皮膚上留下一點細小的、顫慄的痕跡。
……這是在撩他?
顧應樓沒說話,不動聲色地把袖子往下放了一截,淡淡地說:「我有小名,叫……叫阿蠻。」
「阿滿?」懷酒聽岔了,「滿月的滿嗎?這個字好像挺多人用的。」
「不是滿月的滿。」他頓了頓,眉頭微皺,似乎對這個話題很牴觸,「是蠻荒的蠻。」
懷酒的笑容頓了頓。
蠻。
蠻荒的蠻,蠻力的蠻。
這個寓意也太不好了……怎麼會有父母給小孩取這種名字?
「我親生父親是外族人,我母親改嫁後才生下了我,所以我的小名是繼父為我取的。」顧應樓三言兩語地就概括了事件的經過,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因為我身上帶著一半的蠻荒野族血脈,所以他給我取了小名,叫我阿蠻。」
這段話看起來簡潔,實則信息量巨大。
親生父親是外族人,而母親改嫁後才生下顧應樓……那不是顧媽媽懷著肚子就改嫁了???
懷酒倒抽了一口氣。
顧應樓無視了他的反應,把簽筒放在他的面前,「我們繼續吧。」
「哦……好。」懷酒還沒從剛才的爆炸性新聞里回過神來,下意識地隨手拿了一張,一字一字地慢慢念,「你學歷如何?之前從事什麼職業,你熱愛你的那份工作嗎?對它是什麼看法?皮埃斯,特指穿越之前。」
「穿來之前啊。」
懷酒想了想,有那麼一瞬間,那段苦澀的日子在他記憶中被現在的生活一點一點取代,日趨模糊了。
昏天黑地的工作、還債……像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才發生的事情。
「我穿來之前,高中輟學後打了很多份工,等到成年後才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是在一個洗車店裡負責洗車,朝九晚九的那種。」他笑了笑,「熱愛倒算不上,只能說勉強夠生活吧。只要老闆按時給我發工資,我就是愛他的。」
高中輟學,還沒成年……那不就是十六七歲左右?
顧應樓忍不住搖了搖頭,「你不像是那種不愛學習的人,怎麼會輟學?」
「因為窮嘛。家裡欠了很多很多的債,根本還不上,親戚已經不敢再聯繫我們。可是家裡還有一個老兩個小,只能靠我一個人來掙錢啦。」
懷酒語氣輕鬆,像是在說什麼有趣的事情。
顧應樓安安靜靜地看著他,說著說著,懷酒忽然抬起手,把他的眼睛捂住了。
「你別這樣看我。」那隻手掌背後,懷酒像是被抽去了骨頭和肌肉似的,臉上的笑容艱難地露出模糊的形狀,「沒什麼好可憐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
顧應樓握住他的手,緩緩地拿下來,「我不在可憐你,也不是心疼你。」
只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好了好了,我那點破事已經說完了。」懷酒用另一隻手給他比了個愛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