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張局,那我先回辦公室一趟。」當著所有領導的面?,她還是稱呼張敬為張局。
「去吧。」張敬擺了擺手。
顏籟一進辦公室,就受到了同事們的集體歡迎。她邊收拾東西,邊和同事道:「同志們,你們猜我剛剛撞上誰了?」
「誰啊?」同事問。
「楊局,張局,還有一些上頭的領導。」
「我去,那看來那消息是真的?」
出去了小半個月,顏籟沒聽明白,「什麼消息?」
同事們壓低了聲音,「就是最近這?幾天?,有消息說楊局要升了,明年?三四月就要調任了。」
顏籟驚了,更壓低了聲問:「調到哪啊?」
「說是要調到省委宣傳部去了。」
「那張局呢?」
「楊局走?了,張局肯定也要升,張局今年?說不定能?升副處了。」
那也要調任到別的地方去嗎?
顏籟只是個才進體制內沒半年?的菜鳥,甚至沒想過自己今年?會正好撞上了領導班子?換屆。
她和楊局打?的照面?稍微少點,但楊局公私分明,為人卻是很和藹的,從不拿腔作調。
她還記得她剛進單位那一陣,忙得腳打?後腦勺,飯都來不及吃。楊局知道她沒吃飯,還特?意把她叫去她辦公室吃了一頓。後來她才知道那頓飯是楊局把自己的飯讓給了她。
楊局也從沒有因為她是新人就讓她坐冷板凳,局裡大大小小事,能?用得著她的都叫她上。
至於張局,那就更不用說了。僅僅幾個月的相處,在?顏籟心裡,張敬已經?是亦師亦父的身份。
從進單位第一天?開始,師父就是真真切切地手把手帶她,小到各個辦公室和會議室的位置分布,文件的格式,普查工作要怎麼做,工作中?有哪些容易出錯的地方,他連皮毛處都時?刻提點著她,讓她少走?了很多彎路。
也正是因為有他的撐腰,讓她也少受了很多新人要受的氣。
驟然聽說這?兩位可能?都要調走?了,顏籟心裡,五味雜陳。
收拾完東西,她上樓去匯報了一下這?半個月在?外?面?的工作進度。
金身像已經?基本修復完成,現在?已經?運回省博物館保管,至於後續的處置辦法,那就看下面?縣裡會不會打?報告上來了。
開完會,跟在?張敬身後走?出會議室。顏籟幾度欲言又?止。
今天?的會是為了年?終的表彰大會做鋪墊,顏籟旁聽了一耳朵,沒聽出關於兩位調任的相關消息。
當然,也可能?是她目前對相關消息的敏感?度還不太高,不足以從各種信息中?抽絲剝繭出一些正確信號。
跟著師父都快走?到他辦公室了,張敬回身看了她一眼,「小顏,什麼事?」
「師父,我」
她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上級領導的升遷調任當然不是她這?種小科員用得著操心的,說出口恐怕張敬只會斥責她心思不放在?工作上,去想這?些沒邊的事。
欲言又?止片刻,她還是決定把話咽回去。
「師父,年?底有些文物資料要整理,我想進一趟資料室,需要您打?個批准條子?給我。」
「行,進來吧。」
張敬帶她進了辦公室,將茶杯放在?桌面?上,打?開鋼筆,折了張信紙,又?問她:「怎麼不找你們科長要?」
她笑笑,「這?不正好您在?嘛。」
「就這?回啊,你也別讓陸文謙對你有意見了。」
寫完了批准條,張敬在?信紙上蓋上自己的章。
「謝謝師父。」她收了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