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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3 / 5)

了顾飞一句。

顾飞看了他一眼:“散了吧。”

疼。

全身都他妈在疼,都分不清到底是哪儿疼了。

蒋丞咬着牙,每往前走一步都觉得费劲。

但是挺爽的,像是跑完一个全马似的,又酸又疼又发软,但喘气儿都是通透的,吸一口气能一直凉到肠子。

李保国到底是为什么挨打,他本来是想问的,但打完这一通之后他已经不想知道了,只知道这个人就是这么活着的,就这么匍匐在地上活着,无论是他还是李保国自己,都无法改变。

很泄气,也很无望。

烦躁,痛恨,都源自于这些。

他并不是个多么伟大的人,他并不想拯救谁,也不想改变谁,他只想着这个人是他亲生父亲,他没办法抹掉这一点,那么就努力适应。

但他可以努力适应李保国的粗俗,他的邋遢,他的直男癌,他的牌瘾,他的酒瘾,却发现李保国呈现出来的并不只是这些,还有太多他无法适应也接受不了的正一点点地展现在眼前。

偷东西,被人在街上打得满地滚。

还有什么,还有多少?

身后有人吹了声口哨。

不用转头他都知道是顾飞,于是他就没转头,转头脖子会酸。

“去医院看看吧。”顾飞在后面说。

“不用。”蒋丞闷着声音说。

“打个赌怎么样。”顾飞也没追上来,还是跟在后头。

“什么。”蒋丞说。

“你肋骨断了,”顾飞说,“去检查一下,断了你帮我写一星期作业,考试的时候让我抄,没断的话我请你吃饭。”

蒋丞停下了。

顾飞走上来跟他并排站着:“是不是断了?”

“不知道,没断过没经验,”蒋丞扫了他一眼,“你这么有经验是不是总断?”

顾飞笑了起来:“我刚就该让那人把你脖子踹断。”

“刚谢谢了。”蒋丞说。

肋骨应该是断了吧,蒋丞感觉平时打架什么的也会被砸到肚子,但没有过了这么会儿了还疼得这么厉害的。

“最近的医院是哪个?”蒋丞问。

“有个煤矿医院,”顾飞说,“打车过去五分钟。”

“嗯,”蒋丞往前走了几步,又咬着牙回过头说了一句,“谢了。”

“这么客气我都想跟你鞠躬说不用谢了。”顾飞说。

蒋丞没再说话,走出街口之后站了不到两分钟,运气不错地有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他伸手拦下了车。

“我交班呢,你再叫一辆车吧。”司机说。

“我要去医院,晚了会死在街上,”蒋丞看着他,“我大概急性肠炎了。”

司机盯着他看了两眼:“上车吧,我带你去医院再交班。”

“谢谢。”蒋丞上了车。

坐到后座上的瞬间他差点儿疼得喊出声来,姿势的变化让右边肋条疼得像是又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跟人打架了吧,”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急性肠炎也伤不着脸啊。”

“我脸伤了么?”蒋丞问,嘴里伤了他是知道的,一直有血腥味儿。

司机笑了笑:“有伤,不过看上去不重,毁不了容。”

“哦。”蒋丞应了一声。

“年轻人啊,别太冲动了,”司机说,“出点儿什么事就算你自己无所谓,家里人也着急啊,你说是不是。”

“……嗯。”蒋丞扯着嘴角笑了笑。

嘴角估计也有伤,这轻轻一扯,疼痛就顺着往耳根蔓延过去了。

家里人也着急啊。

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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