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哥。”顾飞说。
蒋丞背上包跨到了后座上,抱住了他的腰。
顾飞拧了一下油门,车往前冲了出去。
火车站前面有一个超级小的迷你广场,平时也没人管,乱七八糟停着不少车,还有很多摆小摊的。
相比蒋丞没几个小时之前才离开的车站,这里没有秩序,混乱一片,他坐在后座搂着顾飞的时候却没有烦躁和不爽,甚至隐隐有那么一丝丝亲切。
无论多么灰暗的生活和多么混乱的场景,都因为跟顾飞有所联系而变得充满喜悦的亲切。
从小广场旁边的路就可以直接开到街上,但顾飞却开着车从小广场上乱糟糟的车和小摊里慢慢穿过。
“干嘛从这儿走?”蒋丞问了一句。
顾飞没说话,开着车斜着穿过小广场,开到了另一边的公交车站后面,然后一轰油门上了站台。
“我靠,”蒋丞看着往两边躲开的等车的人小声说,“一会儿交警逮你。”
“你什么时候看到这儿不出车祸的时候有交警,”顾飞说,把车往前开到了头,一脚踩到了旁边的石墩子上,“丞哥你看,这儿。”
“你……”蒋丞笑了起来,当初他就是坐这儿等着那个妹妹被撕票了想过来拼一拼的人,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地面,顾淼在那儿写过自己的名字,当然是不会还有什么痕迹了。
“那会儿你看到我什么感觉啊?”顾飞把车开下站台,汇进了街上的车流里往钢厂方向开过去。
“这哥们儿腿很长啊。”蒋丞说。
“真的吗?”顾飞偏过头笑着问。
“嗯,”蒋丞点点头,“赶紧得瑟去吧大长腿。”
只离开了不到一个月,蒋丞坐在顾飞后座上看着一路的景物时,却有一种已经很久了的感觉。
也许是吧,毕竟距离第一次来到这里,已经快两年了。
两年时间,在他十九年的人生里,算不上多长,但这两年里的经历,却几乎要占掉了他所有的记忆。
他往前凑了凑,扯开了顾飞的衣领。
“哎,”顾飞偏了偏头,“你不说能挺到回去还能挺到洗完澡吗?这才五分钟不到就要撕衣服了。”
“我看看我的牙印,”蒋丞用手指摸了摸顾飞锁骨上的牙印,“你军训居然没晒黑啊,牙印还是这么清楚。”
“我们军训就三天,”顾飞说,“加一块儿一天八小时都没有,三天拢一块儿还不如我出去拍一次照片晒的太阳多呢。”
“哎,”蒋丞笑着说,“明天去你们学校看看吧,我还没进去过呢。”
“我们学校?”顾飞犹豫了一下,“有什么可看的啊,你看完r大的人,进去看完会失望的。”
“不会,”蒋丞说,“我就是想看看你每天走过哪里,会待在哪里。”
“那行吧,”顾飞笑笑,“明天去看看……然后中午去吃馅饼吧,王旭叫了好几次了,让你一回来就过去。”
“好,再一块儿去看看老徐和老鲁吧。”蒋丞点点头。
“行。”顾飞说。
“王旭现在跟易静一块儿复读吗?朋友圈都不怎么发了。”蒋丞问。
“嗯,易静现在又玩命呢,王旭有没有玩命复习不知道,反正玩命陪着易静是肯定的,”顾飞说,“上回见一次,人都瘦了。”
蒋丞笑了笑没再说话,把下巴搁顾飞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风已经很凉,能穿透身上的衣服,在耳边划过时也带着浓浓的秋意,但贴在顾飞背上的胸口和肚子都是暖的。
这种在微寒里的暖,很让人享受。
车很快开回了钢厂的地盘,蒋丞睁开了眼睛,看着别说一个月没有变化,也许多少年都不会有变化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