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围观众人又是一阵喧腾。
木家公子猛地立起身躯,衣袖忿甩,坚定地走向小脸惨白的心上人,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掉头欲走。
“鑫儿!”木家大娘亦忙站起,扬声唤住他,颤着唇,指着他身边的素衫姑娘,红着眼眶喊着:“你还执迷不悟?为了这女人,你连娘都不要了吗?呜呜呜……你爹死得早,娘含辛茹苦拉拔你长大,现下,你翅膀硬了,可以为着一个外人把娘踢得远远的,呜呜呜……咱一个寡妇人家将来还能靠谁呀?天爷呀!咱命苦呀——”
“娘,您别这样,我求求您了……”木家公子进退维谷,仍不愿放开心上人的手。
见状,木家大娘更是呼天抢地,干脆伏在地上大哭特哭,惹得周遭百姓也为之心酸,纷纷劝阻——
“木公子,大丈夫何患无妻,可老娘亲就这么一个,你怎能伤木大娘的心呀?”
“是呀、是呀,何况张半仙也说了,这位茆儿姑娘嗯……毕竟是烟花女子,你真娶她过门,往后少不了烦恼的,何必要自讨苦吃?”
“你真要娶媳妇儿,咱与东街『一线牵』的王媒婆相识,她信誉佳、眼光奇好,兼之古道热肠,定能寻到合你心意的姑娘,你就听木大娘一回,别这么固执。”
“你们……”木家公子怒视那些过度热心的百姓,气恼归气恼,却不知能说些什么好,在此时,他握住姑娘的手却被使劲儿挣开了,心头一惊,他倏地调过脸来,“茆儿!”
那姑娘退开一大步,站得挺直,却惨惨笑着:“木郎,他们说得对,娘亲只有一个,你……你你别教你娘伤心,我、我是残花败柳,早巳习惯送往迎来,即便现下跟了你,你也留不住我,有一天,我、我会红杏出墙,会做出对不住你的事,张半仙测字奇准,既知将来,就该趋吉避凶,你好心一些,就放过咱们彼此吧!”说罢,她旋身要走。
“茆儿!”
听见情郎伤心欲绝地唤着她的名字,她忍不住泪如泉涌,原以为围观的众人会主动让出一条小道任她离去,可有人却不动如山地挡在她面前。
她困惑地扬起泪睫,是一位气质清雅的鹅蛋脸姑娘,姑娘对她微微一笑,递来一条白巾,柔嗓略哑地道:“你别伤心,他们都说错的。”
茆儿怔怔然,颊边的泪犹如珍珠,发现鹅蛋脸姑娘身后真有一座山,那男子魁梧高大得不象话,也咧开嘴冲着她笑。
然后,当在场所有的目光移转过来,年宗腾有些惊奇地意识到,立在他胸前的姑娘洁颚轻扬,雪容罩上一层柔和的自信风采,沉静目瞳尤其迷人,以一种他从未见识过的姿态,似要颠倒众生。
辛守余用白巾轻拭茆儿的泪颊,淡淡静语:“相信我,你不会红杏出墙,更不会捻花惹草,木家公子若能娶你进门,是木家的福气。”
第六章
好家伙!
上门踢馆、拆招牌啦!
张半仙半玻У难燮ざ傅仡����棺∧乔嗦ヅ�印⒊錾�床档氖敲�崛豕媚铮�簧�岷哒��虮强桌锱绯觯�裳垡幻椋�臣��砗笸Π蔚暮诤鹤樱�纪凡唤�酒稹�
他日日在这街头巷口摆摊,怎可能不识得年家武汉行会里的大主爷?更何况年宗腾身型高大壮硕,较寻常男子突出,只要见过一眼,便不易忘怀。
他硬生生将哼声顿住,双手仍插在袖里,短短光景已恢复彷佛能洞烛先机的沉静,眼皮再次半垂。
辛守余干脆将白巾塞进茆儿手里,拉着她踱近摊子,众目睽睽下,对着张半仙启唇轻语:“可否借字一看?”
“姑娘请便。”张半仙以下巴努了努。
取来那张纸,她脸容略偏地瞧着上头的墨字,颖眸轻烁,菱唇漾开浅弧,“我说先生测得不对。这『茆』字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