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朕答应你,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定会保他周全。”
“谢皇上恩典,奴婢心满意足,再无遗憾了。请皇上回宫吧,奴婢要上路了。”赵嬷嬷说的是那么的轻松自在,仿佛是在谈论别人的生死,能把自己置身于这种的境界的,皇上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心中自是敬佩的。
小安子一路跟着离开了内务府。阿庄此时已是心如刀割,玉带夫人对自己的千般疼爱浮现在眼前,原来自己真的是养子,命运跟自己开的玩笑太大,时隔这么多年,在自己被感情折磨的体无完肤的时候,获悉自己的身世,心中已是五味杂饭,不知滋味了。
赵嬷嬷凝望自己面前放着的那碗药,安顿好阿庄的事,她再无遗憾了,对着地上的积水,又梳了梳自己的发髻。神情是那么的淡漠,就像是出去串门子,打扮的光鲜点罢了,丝毫没有赴死的凄凉,一仰脖子,一碗药见了底,她用手中干净的锦帕擦掉药的痕迹,她是干干净净来的,也要光明磊落的走。国嬷嬷哽咽的喊声妹妹,赵嬷嬷暮然回首,眼中的惊喜让阿庄在瞬间扑了过去,“亲姨,阿庄来了。”一个将死之人也绝对不会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见到皇上,她不但不为自己求情,反倒是袒护自己,阿庄跪倒在她的身边,已是黄昏将近时候不多了。
赵嬷嬷刚才的淡定一扫而空,喜极而泣,用颤抖的手抚摸阿庄的乌发,在梦里她曾无数次抚摸这孩子的头,可现实的生活中,这样的机会怕是仅此一次,不会再有了。这么珍贵难得的见面,让赵嬷嬷不忍撒手,千言万语的感谢都化作眼神的交流,国嬷嬷自是心领神会的。
一阵疼痛席满全身,她很痛苦,却不想让阿庄永远留下这样的印象,她忍着疼痛保持着凄凉的笑容,阿庄紧紧的抱住她,直到她的嘴角挂着最后一丝微笑闭上眼睛,不再呼吸。
阿庄大吼一声,泪水喷洒出来,国嬷嬷也是抹着眼泪,呜呜的发不出一声。路变得高低不平,两边的树叶是张牙舞爪,阿庄感觉天旋地转,赵嬷嬷的后事是料理了,因为不能过于宣扬,她的身后事也是从简的,甚至连灵堂都没有设,好歹阿庄买到了一副上好的棺木,将她收敛葬于,她一生记挂于心的姐姐身边。可他的心从此不会再安生了,母亲死的那么悲惨,却要凭尽最后的气力生下自己,就注定他一生的坎坷。他内心一阵儿搅动,眼前发黑晕倒在路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昏昏醒来,身体被寒风吹打着,都麻木了,更让他伤心的不是身体,而是他的内心,感情的不顺,家门的大恨,几乎是合计好的,他们搭伴而来,自己却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帝联的笑容伴随着期冀的夜幕,像一丝烛光点亮他迷茫的前路,他伸手想要留住帝联,幻影破灭,他狞笑着,仿佛要与这黑夜的笼罩一争高下。
他跌跌撞撞终于摸到了家门口,府上的门早就关了。他瘫软在门外,已经再无力气去敲门了,就把在门边,靠着石狮子,像是一个硕大的支撑,让他慌乱不堪的内心,稳定下来,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这一觉,他倒是真希望自己睡过去了。
早晨的阳光洒进院子,阿莲也是一夜未睡,门房跑进来,“小姐,少爷在门外呢,八成是冻坏了,我们抬进屋里了,您快去看看吧。”
“知道了,去请大夫吧。”阿莲心里恨着,嘴上却不敢怠慢,阿庄是她认定的男人,生气归生气,还是要伺候与左右的。
阿庄一直在发高烧,嘴上起了一层皮,嘀嘀咕咕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仔细听来,像是帝联的名字。阿莲满肚子都憋得鼓鼓的,“你们都听着,好生照顾少爷,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说完也不打算喂药,一切的琐碎事都丢给下人,扭动身躯回了自己的房间走,手里攥着的锦帕都恨不能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