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脉案看一看。
云之叫人回家拿来原来的脉案及用药,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前段时间染过一场风寒。
风寒有时会留下心疾的隐症,太医们斟酌再三,先按心疾下了药。
云之低头垂泪,亲手接过药碗,一勺勺吹凉喂给李琮。
他安静地闭着眼,药汁多数从嘴角边流出来,打湿衣裳前襟。
云之手一抖,药碗打碎在地上,她扑到李琮胸前痛哭,“夫君,你这是怎么了?你叫我和孩子怎么办?”
皇上一直坐在一旁,听到此话,也觉心酸。
缓缓道,“六王妃你先别哭了,我会再招太医为他诊治,若好便罢,若是不好,待你产下皇孙,朕会封他为王,不会叫你们娘几个没了依靠。”
他看着自己儿子,从未见过这么重的急症,倒下便似没了呼吸。
太医用最轻的绒毛放在他鼻子下头,绒毛几乎不动。
连蜡烛都能被殿外吹入的风晃动几下,那根毛却安静放在儿子唇上。
太医脸色大变,又号了号脉,有微弱的脉搏。
几人商量一番在李琮鼻子上涂了很浓的皂角水,鼻孔处起了很微小的泡泡。
他们面面相觑,都不做声,最后才由从医几十年的薛家老太医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云之看到一滴汗从老太医额上滴下。
她心中愧疚,难为老人家了。
一人下毒,千人难解。
何况,这毒,她下得刁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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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单一毒药。
并非慢性毒药。
这是种发作需要引子的药。
引子,很常见。
酒。
只要不喝,他能如正常人一直活到老。
在云之去皇庄,让灵芝伺候时,整个计划就开始运行。
下毒的计划,在她脑中已久,久到她怀上这一胎之前。
但那时她并没下定决心,为防自己后面受到掣肘,她必须先再怀个孩子。
府上没了男人再有孩子,毕竟不好解释。
中间她反反复复,给了李琮许多次机会。
若是李琮知错悔改,哪怕能将妻女当人便给他机会。
可她发觉,对方不但没有悔意,还有侵占自己财产的意图。
常家眼见在朝中落败,等她没了钱,新的世家正在崛起。
李琮下一步会不会先要了她的命。
正如她从前推测,只需上演怀念妻子,善待孩子的好男人,他仍能得到常家支持。
甚至看在亡妻与孩子份上,比从前支持他。
想到从前两人拥有过的短暂美好时光,云之心头一阵酸涩。
但在她在书房外听到李琮让心腹将朝中一品二品官员家中嫡出适龄女子名单列出来。
她便知道,这个人已烂完了。
叛国事发,她伤心欲绝,已不对此人抱有任何幻想。
被囚禁起来时,便开始想办法出去。
唯一遗憾的是元仪没有怀上孩子。
所以她一再催促元仪放下尊严,先要上孩子。
尊严总能再捡回来的。
见元仪怎么说都不乐意,她不再等了。
之所以选灵芝,是因为李琮怀疑这院中哪个人也不会怀疑灵芝。
男人对哪个女子真心怕他爱他,心里是很有数的。
他知道云之和元仪对自己不满,但不曾想过女人家敢有这么大胆子。
元仪和云之最多就是闹闹脾气,关上一段时间,一个比一个乖。
这次,他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