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嬷嬷见她竟然什么都知道,心里又惊又怕,腿抖的筛子一般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瞒您!奴婢说还不成吗,九姑娘你莫要生气!三房最近可是不太平呢!自从那天晚上蓉姑娘冒犯了公主,便被三老爷关进了屋子里,任蓉姑娘怎么叫喊就是不开门,连三夫人跪着求情都不行!”
冯葭问:“关在哪里?”
“就关在蓉姑娘自己的闺房里,上了把大锁,门口有几个小厮把持着!”
冯葭又问:“蓉姑娘屋子后头是谁的院子?”
“院子?”刘嬷嬷回忆了一下,“回九姑娘,蓉姑娘屋后头是片水塘,并未住人!”
冯葭立在那里,并未应答,似乎是在斟酌话里的真假,过了半晌终于道:“今日便饶你一回,若再有下次,不是让你浑身发痒这么简单了!”
“奴婢发誓!奴婢若是再找九姑娘麻烦!奴婢就打五雷轰,劈死老婆子这条贱命!”
冯葭把药瓶扔在地上。
刘嬷嬷有些犹豫。
“你倒是谨慎,”冯葭道,“放心吧,我没必要骗你,这药就摆在这,信不信由你,送客!”
刘嬷嬷又被下人簇拥着叉出了门,她一屁股摔在地上骂天骂地,骂完了赶紧把那药抹在背上,不消片刻,那麻痒感竟然奇迹般地止住了。
“那个小贱蹄子果真没有骗我!”刘嬷嬷拍拍屁股坐起来,把药瓶子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生怕这来之不易的药瓶被人夺了去。
“贱货!烂货!生个儿子没屁眼你!”刘嬷嬷心里那叫一个屈辱,她活了五十几载,向来都是她欺负别人,从来没被别人这样欺负过,嘴里不干不净地不停咒骂着。
但她又真是怕了谢兰昭,不敢冲到她跟前,只敢站在园子外头诅咒,声音还不敢放大!
刘嬷嬷越骂越生气,却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她不由走上前把耳朵贴过去。
一墙之内,几个下人有的拿着锄头开垦,有的拿着水桶运水,而一边的一等女使则指挥道:“都给我卖点力气!今天晚饭前不把这池塘填了,都不许给我吃饭!”
“这水是生财之物,怎么还要咱们把这池塘给填了呀?”有小厮问道。
女使则道:“没听咱们主子早上说吗,之前她寄养在石城时,那个王家的恶婆娘欺负她,天寒地冻的让她去河边洗衣服,咱们家主子那时年纪小,站不稳,不慎掉进冰窟窿,差点就给淹死了!自打那日起就得了这恐水症!这池塘太深,主子看了发怵的慌,限令咱们今天就得给填了!”
“没想到咱主子还遇到过这种事呢?还有人晕水,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下人如看笑话地道。
“我看你是皮痒了,竟然敢取笑主子!”女使恨铁不成钢道:“刚刚你们在园子里都白呆了?刘嬷嬷来找主子却没让咱们几个退下去,为什么?那是杀鸡儆猴呢!”
“你们这些个没眼色的东西!主子这是在提点咱们,甭管以前怎么样,是几等女使,几等奴婢,现在这杏园里只能认她一个主子!咱们的命运都握在她一个人手里!对她忠诚,即便是像翠钗这样的三等婢女也能青云直上,相反,若是忤逆她!即便如刘嬷嬷那样府里的老嬷嬷,大夫人跟前的红人,她也是手下不留情!”
“到最后的下场就是刘嬷嬷那般!甚至比她更惨!”
下人们俱是一愣,经她一点拨这才恍然大悟。
又想起之前对主子的各种轻慢,几个人都是汗流浃背,面面相觑,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干活,生怕谢兰昭一个不高兴降罪下来,让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一墙之外,刘嬷嬷听到杀鸡儆猴四个字,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又到听到谢兰昭有恐水症时,她愣了一下。
九姑娘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