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人是要回大理寺吗?”
时旬笑了笑,嘴角的春风笑容依旧和煦:“正是,九姑娘有什么事吗?”
离得近了,冯葭才看清时旬的五官,他的双眸清冷,鼻梁高挺,眉眼间如春日暖阳,似乎对谁都是那样彬彬有礼,那绯色官服穿在身,却又给他柔软的气质披了一份冷硬,温润但却不失潇飒。
难怪京中大半的女子都为之倾倒。
冯葭道:“时大人,我想,我们或许想到了一处。”
时旬的目含不解。
“承恩寺方丈,和十年前就应该被朝廷全数歼灭的邪教太平教,或有关联。”
时旬微愣,看着冯葭的目光变得复杂。这案子透露出无边的诡异,他自然联想到了太平教,同样的,在看到谢四姑娘欲言又止的神色后,知道她猜到了,但是二人什么都没说。
第一是因为还没有确凿证据,无法断言,第二是因为当年太平叫牵涉太深,太广。
他们都惧怕被牵连。
可就是这么一件他们都畏惧的事情,谢兰昭却能坦坦荡荡说出来,是因为年纪小,所以天真浪漫,无知者无畏?还是因为她性格坚毅,纵使前方龙潭虎穴,也愿求个真相?
时旬道:“听闻谢九姑娘数月前才回京城,怎么对着太平教如此熟悉?”
冯葭道:“自然是因为……”
“自然是因为,我告诉她的!”
两个人寻声望过去,谢皓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冯葭的背后,替她解围道:“我随口的揣测,被我这调皮的妹妹听了去,她非要我解释缘由,我不肯,她竟然大着胆子来找您求证。”
谢皓轩做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时大人,舍妹顽劣,方才只是无心之言,见笑了。”
时旬和曦的笑容又回到脸上,轻轻摇了摇头:“九姑娘能有此求实之心,实在难得。”
温润如玉的男子又对着冯葭微微颔首,“只是今日本官有要事在身,便不久留了。”
言罢,便带着部下离开了。
冯葭眼睛尾随着那绯红官袍,直到他的欣长的身影融入黑夜,再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谢皓轩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把折扇,一扇子敲在冯葭脑袋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与那时旬一同去大理寺,最好再让他将关于太平教的卷宗找出来,摊在你面前,供你详细查阅?”
“……”
冯葭确实有这个想法,可是触及到谢皓轩责备的眼神,想说的话憋在嘴里硬是没说出口。
谢皓轩叹口气:“莫说你是未出阁的女子,男女有别,你深更半夜跟他回大理寺,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就是这太平教,你是沾也不许沾一点!”
“太平教行的是逆天之事,手段暴虐,残忍至极,当年多少人因为这邪教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而且这邪教教主谋逆先帝在前,十年前圣上就已下了驾帖,但凡与这邪教有关联,诛杀九族!以正国法!就算这静悟方丈与这邪教有关,你也莫要趟这趟浑水!”
谢皓轩说的这些,冯葭自然知道,她皱眉:“二哥,我有法子置身事外……”
“不行!”谢皓轩铁眉冷竖:“我意已绝!来人!送九姑娘回房!不允许她离房门半步!”
冯葭知道再劝无果,只能叹口气,跟着一个穿着铠甲的中郎营侍卫往禅房的方向走。
“九姑娘,您也别生我们都领的气,他这也是为了您好!”
“您别看都领总是冷冰冰的,但其实对您可关心了,就那日,他听到您在密林中遇刺,急得跟什么似的,拿起刀就去找你,一天一夜未阖眼!”
“我们都领可怜,自小母亲就去世,都是跟着祖父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