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发,长发的顺滑感在他的指尖恣意流淌。
“什么都不说就要回去,我还没有……”
“阿濛,现在刚刚凌晨6点,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不好吗?”以濛看着祁邵珩的侧脸,对他的这些话半信半疑,真的离开能不和冯家人说吗?
“为什么不叫醒我一起去?”
车子缓缓地行驶在林荫大道上,祁邵珩了然,知道什么事情都绝对瞒不过他的妻子,“阿濛睡得和小猪一样,怎么会想要吵醒你?”
“你才是……”话没有说完她就不说了,听他有意戏谑的话,她忍不住反驳,可反驳后才觉得这样的行为十足的呦齿。
不反驳了,任由他戏谑。
但是,现在,望着车窗外距离越来越远的冯家,以濛有些出神,这样什么都不说的就离开,多少还是有些失礼了。
如果不是因为祁邵珩,她才不会做这样不懂事的不辞而别,扭过头,原本有意迁怒的情绪却在看到眼前的场景的时候微微有些怔住。
晨曦的光芒透过车窗照入车内,迷离了以濛的眼睛。侧面看向祁邵珩,见他的侧脸沉静在光晕中更显得迷人。
注意到她的视线,他侧脸看她一眼浅笑。那一瞬的笑容,男。瑟佑惑。
别过脸,不想再看他,只因为那一刹那紊乱的心跳。
现在,透过车窗看到林荫道上不断向后退去的绿化带,以濛明白就算是这样骤然离开太过冲动,但是都已经没有了办法。
谁让祁先生是个行动派,他预计好的事情,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丝毫都不会犹豫。就像曾经的七月份原本当天还在芬兰的酒店,入睡前突然说了想要到澳洲去看草原,第二天他们就直接跨过了大西洋去往澳洲。
似乎习惯了他总是这样,以濛也不觉得现在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有什么值得她意外的。只是,她更明白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原因是为什么,终究还是让他因为自己离开了冯家。她明白他内心几乎未曾消退的怒意,所以现在一切都由着他来。
“阿濛,睡一会儿。”将车子停在一边,伸手将副驾驶地位置给她调整好,拿了车内准备的软枕给她,让她能靠在上面更舒服一些。
一路的车程,因为昨晚睡得实在太晚,祁先生有意给她在车内放了舒缓的钢琴曲,她很容易就轻松入眠。
冯家,昨晚洪佳人被阮舒文一顿斥责,她在所有的女佣面前狼狈至极,可就是这么狼狈的时候,有人还是在她的心脏上插了一把刀,而后她整个人的心脏完全鲜血淋漓。
“洪佳人,我警告你恣意闹事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你有办法让阿濛颜面扫地,我就有办法让你在冯家再也待不下去。正面的警告,那样愤懑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简直愚蠢透顶。
那一刻,她从祁邵珩身上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深深苛责和厌恶。
被嫉妒心,和所谓的自傲自负支使了内心,不受控制地做出这些来,到最后她到底又得到了什么。得到的不过是他还不犹豫地为那个女孩子挺身而出,甚至什么都不顾及的就在那样的深夜,晚上,直接毫不犹豫地让她在冯家全家人面前绝对的难堪。
那个时候洪佳人看他,看到的全部都是他深深的排斥,再没有曾经,没有曾经少年眼眸间的平静和纯净。
她的过去,她多年怀念的无法割舍的过往,就这样在冯家人所有人的冷嘲热讽,和在一众佣人的愤愤中,完全被撕碎了。
她知道这是自己出了问题,但是谁曾想过一时间的迷心,会让人做出这么多荒唐的错事。
排斥,甚至是挑衅那个女孩子,但是做完这些她一点都感受不到所谓的快乐,而且她还是去了自己曾经的念想和记忆。记忆破碎了,再没有办法能将它完全补全。只因,亲自撕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