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迟心道:「晋王李存勖想要一统中原,这是路人皆知,据说他也确有这样的本事啊,原来如此!他是要藉助天留门不知甚么门道的秘术,炼制出无敌兵器,因此这韩先生时时来这个铸炼场巡查,那两个黄衣人手把军刀,想是跟随护卫的亲兵。」想起冯宿雪诱他服药之事,又想:「天留门毒药厉害,却不知李存勖会不会也用毒攻?听说他为人磊落,应不至此但兼并城池,手段哪有光明与鬼祟之分?」他分心别事,这才逐渐平静下来。
韩先生道:「这就劳冯门主费心。若有用得着我手下亲兵之处,尽管开口。」冯宿雪笑道:「先生每次带人来此巡视,都要乔装,才能穿过朱梁辖地,行事是不如我们武林中人方便的。交给小女子就可以了。」
两人说了几句客气话,沿着这方向走了几步。殷迟形格势禁,无路可退,暗道:「与其来日受折磨,我不如这就转身出去,看冯宿雪怎生处置我。」短剑也不拔了,正要足蹬窑壁、向前跃出,忽听得冯、韩二人话声又转而朝另一边离去。原来自己终究是赌赢了。
耳听得两人领着随从推开暗门,回到地道里去,暗门随而关上,殷迟蹑手蹑脚地从窑后走出来,只见四下无人,心想:「我等他们走远了,再来琢磨怎么开这暗门?还是进这高大土窑里去探个究竟?」忽觉发上、脸上有些水滴,抬头一看,原来雪花又开始飘下,到近处却融化了。此处莫名暖和,想是因为窑中常年炼钢之故,「且慢,若是窑中有天留门人在做工,我岂不是送死?」
思虑未定,眼前的暗门突然轧轧声响,竟然又缓缓开启了。同时听得冯宿雪在门的那一边问道:「你们看见他从这门出去了?」一人说道:「启禀门主,决没看错。」
殷迟大吃一惊,此时无论怎么对冯宿雪饰词敷衍,都将于事无补,即便她相信自己没偷听到她与韩先生的说话,光是擅闯这机密铸炼场,也是难逃一厄。但方才既能逃脱,此时想到画水剑术的好处、自己夺谱盗毒的大计,再也不想与冯宿雪破脸。忙乱中回头瞥见向上拔高数百丈的陡峭山壁,心道:「要做戏就做得像些!」提气直往山壁上纵去。
他纵上了山壁,短剑在山壁上一撑,又往上连跃了两次,直到遇上一块突出的大石,不能倒吊,他也不往下看,牙一咬便朝空中跳了出去,下坠时略一挺身,消了些许力道,随即放松全身,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下的铁砂灰里。他落地时手掌本能地撑拒,被割得鲜血淋漓,短剑脱手飞出;右腿剧痛,已然折断。
与此同时,冯宿雪领着那四名没看住殷迟的天留门人,穿出暗门,前来搜查。见到他躺在地上呻吟,不禁怔在当地。
那自称宝刀之主的老者与北霆门订约六月十五,当日是个阴云天气,到了正午时分,弥确堂上重又聚集北霆门人。只是这次唯有奥支弟子在堂上;低班的衍支弟子,则分成三批,一批仍在庄子四周负责日常守卫,一批沿着弥确巷一路朝庄门排列出去,剩下的一批,是些资历最浅或武功最低之辈,在弥确堂前静立,随时候传,办理报信、传递等事。范倚真也便在这其中,腰间配了一把练武用的木刀。
冷云痴考查范倚真武学根柢之时,发觉她会得一些棍法、一些粗浅拳脚,招式平庸,肌力不足,但说话行走,隐隐竟似练有内功。问她与侍桐时,两人都说曾在地方上受过一个老年道士的教导,自幼就练来养气强身,也不知有甚么其他功用,后来那老道士却在山崩意外死了。冷云痴曾出手试她内力,觉得她似乎稍懂劲力往复之道,这劲力若再练下去,便能在一个「空」字上发挥精妙,于是也不疑有他,认定这是一个怀有长年内功的道士偶然所教。
其实,范倚真的内劲,在蜀宫中曾叫康浩陵惊诧佩服,若不比膂力,她劲气之厚甚至略胜康浩陵。而她所习的内功,要诀便在于「回空